在眼角的餘光裡,我看見媽媽扭過了頭,不去看任何人。在她視線所及的位置,僅有一隻坐在“錢堆兒”裡的“貔貅”。
她很喜歡這個“擺件”,總會在閒來無事時,站在“收銀台”裡邊,認真地“盤摸”著這隻“上古異獸”。
記憶裡,她從沒對我有過類似的“愛撫”。
所以有的時候,我會很嫉妒這隻“貔貅”。
媽媽從小便十分任性。即便是“性如烈火”的二舅,亦是常常對這個妹妹無可奈何。
當二舅以一個“批評”的口吻,對媽媽說出那番話時,我本以為這對兒兄妹間,一定會發生爭吵。
但等了好半晌,卻隻等來了死一樣的沉默。
有些無地自容的我,為了緩解內心的尷尬,隻得在爺爺那張早已漲得通紅的老臉上,偷偷地數起了皺紋。
又過了半晌,大家終於等來了媽媽的表態:“這孩子不聽話,我怎麼管?聽我的話,我管他行。不聽我的話,他愛去哪去哪!我管他小,不能管他老!”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忽然就輕鬆了許多。側過頭,看了二舅一眼,想開口說句“算了”。
可二舅卻沒有看我。
我也沒有勇氣,去叫那個對我來說,還是有些陌生的“親人”。
又在心中“天人交戰”了一番後,我終於還是沒忍住,將視線移到了媽媽那裡。想著臨走之前,好歹再看她一眼。
畢竟,那是我還算熟悉的“至親”。
卻不曾想,恰好與她四目相對。
我慌忙低下了頭,就瞥見了吧台上麵的一張紙巾裡,正包著一顆血淋淋的牙齒。
“這是誰的牙?”驚疑間,我的視線便再也沒從那顆牙齒上離開。
半晌,耳邊再度傳來了二舅的聲音:“快跟你媽道個歉吧!你看你媽跟著你上火上的,把牙都‘燒’壞了!”
“我這幾天都拔了兩顆牙了!道什麼歉道歉!我可用不著他道歉!都道了八百次歉了!有啥用?狗改不了吃屎!等啥時候把我氣死了,去我墳墓旁道歉去吧!”
這許多年來,我早已摸透了一個規律,每當媽媽開始抱怨的時候,也就是她將要原諒我的時候。
雖然對於她牙掉了這件事情,我是萬分的心疼。但對於那掉牙的原因,我卻始終不太信服。“我也經常上火,為啥就不會牙疼呢?”
心雖如是想著,臉上卻還是不能自已地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見我被媽媽懟到無言,二舅接過了媽媽的“火力”,開口規勸道:“娘倆之間,能有多大仇怨?再怎麼地也不至於讓孩子連家都回不了吧!我也是個父親。你對天涯的心情,跟我對洋洋的心情是一樣的!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但孩子不理解!可就算她不理解,咱們當父母的,就不對她們好了嗎?”
聽著二舅的言語,我特想反駁幾句。
洋洋是我另外一個姐姐。
我見過二舅是怎麼對她的。
那與媽媽對待我時的方式,是完全截然相反的溺愛。
二舅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兒子花老子錢,天經地義!”
而我的媽媽,卻隻會因為花錢一事,對我要挾道:“你隻要花我的錢,就得聽我的!否則的話,你就自生自滅去!我的錢就是將來捐給希望工程,也不會給你留下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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