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句充滿了無限可能的問話,我卻不想解釋太多。隻是舉起纏滿繃帶的“基礎答案”,朝著他晃了晃後,又咧了咧嘴。
“你還有心思笑呢!”他板起臉,訓斥道:“去找你班主任了嗎?”
我收起嬉笑,皺著眉點頭道:“嗯。”
他歎息一聲,說道:“你先回家反省幾天吧!再去跟你的成老師好好道道歉,學校這邊還沒做出最後的處理決定。”
早已從媽媽的口中,提前知曉了結果的我,也沒了繼續跟郭主任廢話的心情,再度“嗯”了一聲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既然是“故交”,事實如何,彼此自然心知肚明。
三言兩語間,我已聽懂了郭主任的言外之意。
經過近兩年的折騰,他也明白了我的家庭,與校長之間那“千絲萬縷”的關係。現在的“難點”,其實是在“成x”那裡。
“所謂道歉,不過就是給‘成x’送禮。”我思索道:“讓我給那個傻逼送禮,還不如讓我去死!不就是開除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正好我他媽的還不想念了呢!”
心念及此,我反而輕鬆了許多。
但對我來說,被學校開除,並不是最壞的結果。
稍見緩和的母子關係,即將再次破裂,才是我唯一的擔憂。
正惆悵於無處可去時,我又偶遇了丁祥。
看著諸多“孽緣”之一,我心中更是五味雜陳。情緒翻湧間,我竟與丁祥抱在了一起。
“大哥,我這次完了。要被開除了!”
他沉默了半晌,安慰道:“也不一定,再想想辦法。不就是砸碎了兩塊玻璃嘛!咱們十八班的李畢,當年把整個教學樓的疏散指示標誌全都砸碎了,不也沒什麼事嗎?”
單從價值上來說,當年李畢犯下的錯,確實貴過我多已。
可也正是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對我的處罰,才會罪加一等。
而且即便沒有李畢的存在。僅憑我一人這兩年來所犯下的,那些罄竹難書的過錯基礎上,又在全校師生麵前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上來講,這一次,我也是在劫難逃。
我砸碎的,不是五樓的兩塊玻璃,而是一中建校五十多年的“聲譽”。
我當眾抽打的,是校長的“顏麵”。
“成x”,不過他們的借口。
作為一個職業“狗腿子”,疊加上以往的“過節”,他當然也很樂意地,去成為這個“理由”。
這並不複雜的邏輯關係,我當時便已捋清。
隻是有一點,我十分想不明白。書上說的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可自問我這兩年,所做過的每件錯事,且不論我心中的真實想法是何,單從表麵上來講,卻全都是出於“義氣”啊!
為什麼?
為什麼多行“義舉”也“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