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在聽婷婷講到這裡的瞬間,我便感覺到了她爸的真正目的。
在炫耀自己“千杯不醉”的酒量的同時,還可以立一個“好父親”的“爺們”人設,何樂而不為?
畢竟當大家都喝的差不多的時候,你找個理由再乾一杯,在酒桌文化裡,這樣其實挺“帥”的。
正分神時,婷婷忽然學著她爸爸的語氣,提高聲音道:“有事找老爸!什麼事都行!誰欺負你,老爸就揍誰!”
我見過她爸的照片。目測身高一米九,膀大腰圓。
試問如果今天來的是她爸的話,我應該不太敢如此“造次”才對。
當然,如果她爸會“來”的話,我當初也就沒了帶她“走”的必要。
“嗬!”講到這裡,她冷哼一聲,將頭埋到我的懷裡,不再言語。
半晌,我撫著她後背問道:“怎麼了?想爸爸啦?”
“他是個騙子!我乾嘛想他?等我真被人欺負了,他人又在哪裡?從頭至尾,他連屁都沒放過一個!”
看著這個聊到她爸爸“叛家出走”時,都能一笑而過的女孩,突然的“咬牙切齒”,我不免深感好奇。
也不管是否會觸及她的不好回憶,追問道:“什麼情況?誰欺負你了?”頓了頓,補充道:“告訴我!我去乾他!”
雖然我總是習慣將問題訴諸於暴力,以期完善自己的“虎逼”人設。但真正麵對暴力時,我骨子裡卻總會生出許多的“畏懼”。
我的“虎逼”,不過是“裝逼”。
見我給出了她想要的“反應”,她微微一笑,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開口道:“我爸開始經常夜不歸宿時,我曾經‘跟蹤’過他一段時間。終於發現那個‘女人’的家庭住址,我便經常去那裡堵他們。”
“那時候你多大?”我問道。
“忘了,反正是上初中呢。”她回道。
我突然發現她好厲害。試問在我初中的年紀,是斷然不敢去“跟蹤”自己的父母的。
或許是我從小便習慣了,他們的“神出鬼沒”吧!
“跟蹤”的前提,一定是有改變“現狀”的自信。
作為一個“被選擇”者,我始終都沒那個能力。
“那你堵到他們了嗎?”我問道。
她答道:“堵到了!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一起上的樓!然後我就站在樓下等著!想著我爸看到了會後悔,或者出來見我一麵!”
“你爸知道你跟蹤他?”我問道。
“早就知道了!”她答道,又冷哼一聲,憤恨道:“隻是假裝沒看見而已!”
她講的劇情並不複雜,我很容易的便被帶入進了角色。
無論是當年我爸領著兩個陌生女人回家時,還是媽媽先後將老龐和繼父帶到我的麵前時,我的心情,應該和婷婷的都差不了多少。
對於我們來說,那都是一個會分享那本就不多的“父愛”與“母愛”的陌生人。
但至少,她還有與陌生人爭奪的勇氣。
換成是我,卻隻能退讓,屁都不敢放。
但正是那個曾給了她“底氣”去爭奪的人,又“親手”將她推入到了一個無底的“深淵”。
“然後呢?”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