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複寫的協議內容,字句皆是原文。
我會記的如此詳實,不隻是因為我是個天才,記性奇好。
實在是保存著這份協議的那許多年裡,我時常翻看之故。
當然,“協議”在我腦海中留下的最深印痕,源自於它所規定的“內容”,滿足了我對一段關係的全部想象。
你拿命信任,我便用命守護。
身為暴君的同時,我也是個守護者。
其實這份“協議”所映襯的,更像是我在媽媽那裡所遭受的境遇。
寫完之後,我又重讀了一回。
字裡行間帶給我的感受,是興奮的莫名。
見我一臉陶醉,欣欣皺眉問道:“你乾嘛呢?”又瞥了那張被我用密密麻麻的文字填滿的稿紙一眼後,感歎道:“我的天啊,你都寫了些什麼東西,能寫這麼多?快給我看看!”
被她從“夢中”驚醒後,我看了自己的“仆人”一眼,又將那份“欲望”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壞笑道:“給你看可以,但是這麼多人盯著呢,你可不許撕掉!”
她眼珠子一轉,柔聲道:“我連看都沒看呢,咋知道你都要我乾啥呢?對吧?哪怕是‘賣身契’,我不也得知道內容嗎?”
自覺她所說在理,我便故作瀟灑地將那份“協議”朝著她的手邊一推,一如之前那張空白的稿紙般,開口道:“拿去吧!”
從她接過的刹那,我的心臟便狂跳不止。
這許多年來,我曾給許多女生寫過無數封信。
信的內容,涵蓋萬千。
有表白,有情書,有分手,更有許多衷腸相訴。
但卻僅有小學一年級時的第一封,也即是送出那封假意替艾雷向夏萍表白,落款卻是自己名字的情書時,心情可以與此時相較。
甚至比那一次,還要緊張得無以複加。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或許是骨子裡的我,也認為那字裡行間的內容,是極其地無理與過分吧?
可就在我暗自決定,她但凡是對此“協議”表現出一丁點不滿或者抗議,我便會借口“玩笑”之故,將隨之而來的尷尬,消化於無形之時,她卻轉過身,極為認真地對我建議道:“你這份‘協議’,恐怕有點不太正規吧?”
欣欣言語裡的認真,既非“不滿”,更非“抗議”。
事實上,除了單純對“協議”的“正規性”,提出質疑外,她的這份“認真”裡,再無其它任何意思。
在我尚未做出合適回答時,她忽然掏出了一支紅色中性筆,更加“認真”地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塗抹了起來。
見狀,我恍然大悟。
看著她在協議上有著自己名字的地方,重重地按下兩個“指印”的過程裡,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剛還狂跳不止的心臟,陡然間便停止了跳動。
不止是心跳。
是那一整片時空,都在那一瞬間停止了流轉。
“玩笑”與“夢想”,從她按下手印的那一刻,同時成真。
她舉起加工後的“協議”,又草草地讀了一遍後,對我“命令”道:“把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