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東麵的牆壁再向東南方向,被濁氣縈繞的巨大石頭,忽然炸裂開來。四分五裂的碎石,成千上萬,懸浮在寂寥的時空中。
再往南麵的高壁之上,一個身形巨大的看不清麵孔的人影,打破了這沉寂。他將被壓縮至彎曲的脊梁猛然挺直,他花費了繁複的動作,將巨大的石頭所產生的氣流、石塊進行分類。
很快,扁平如鵝蛋般大小的石頭在淡化。
再往西南的牆壁之上,淡化的石頭上方,出現了清流之氣,而在石頭的下方,則出現了渾濁的氣流。
身形高大但卻瘦削單薄的人影,不知疲倦的重複著這項繁瑣的分類工作。
西麵的牆壁之上,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多久,那一抹人影,終於累倒了。
在西北的牆壁之上,灰暗的扁平化時空範圍內,開始出現了不同的顏色。
再往北麵的高壁,那個累倒的人影的身形漸漸虛化。那些不同的顏色,開始如流星一般奔向不同的方向。
在東北麵的高壁上,那裡出現了藍天、白雲,出現了日月星辰和花草蟲魚。
聖殿四壁的畫麵,仍在繼續,接續的畫麵,重新在正東方的牆壁上展現。不知又過了多久,地麵上如螞蟻一般的人,開始了追逐,開始了創造。
那些小人兒開始學會使用火種,學會開始喂養,開始學習造字……
而繼續在東南麵高壁上展現的內容,則出現了戰爭、蒸汽機、火車、汽車,繼而是持續的戰爭、汙染……
幾乎轉瞬即逝,快到僅僅半個呼吸之間。
“咻!”
聖殿高壁上的畫麵,瞬息結束。
看完整個畫麵之後,盧軒的心裡,湧起一股持久的孤寂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刻,盧軒似乎什麼都明白了過來。
然而,讓盧軒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不知道何時,自己竟然走到了黑曜聖杯的附近,近在咫尺。
仰望黑曜聖杯,盧軒做好了各種防範,甚至是就此陣亡的打算。
不過,等了很久,很久,黑曜聖杯,都沒有發動任何攻擊。
有那麼一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盧軒感覺整個聖殿周圍,在瘋狂的加速旋轉。直至他看到了浩渺宇宙的時空軌跡。
聖殿似乎不見了,而那個透露著神秘和至高榮耀的黑曜聖杯,也消失了。
長河,漫漫。
宇宙浩渺,何時,方為儘頭?
伴隨著一陣長長的呼吸,盧軒發現自己的肩頭,早已是白雪皚皚。積雪融化,萬物複蘇,春歸大地的欣欣向榮。
盛夏的陽光,照在他的肩頭,慵懶而純粹。
秋收下農民彎曲的脊背和收獲的喜悅,在黃澄澄的麥粒中,儘享書寫。
而冬的白雪,再度融化在盧軒的額頭和鼻尖。
他用體溫,融化掉一粒雪晶,乾淨、純澈而甘甜。
時空和生命的往複和延續,都在這一幕幕的春夏秋冬中寫滿了真諦。
即便入大乘之境,盧軒心中某個脆弱的地方,依然被叩擊的痛了一下。
是黑曜聖杯,開始發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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