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玠與慕珍商量過後,決定儘快將出京遊曆這件事提上日程,以免夜長夢多。
他們隻想遠離京城的紛爭,做一對普通夫妻,陪著綿綿長大,但是怕就怕在有人不願讓他們如意。
「我就是怕那位…我們未必能順利離開。」
慕珍說出了心中的顧慮:「我們願意退出朝堂固然是好,但若是我們都走了,他怕是又會提心吊膽我們與邊疆大軍重新取得聯絡,山高皇帝遠,再加上京城沒有能牽製住你的人,失去掣肘,一旦你有點什麼想法,他哪裡應付得過來。更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日明繁來王府的情況。」
那日,他們就發現了有不屬於王府的人在窺視著他們,但是他們都暗示影衛和王府守衛不要多管。
左右他們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遮遮掩掩反倒更讓人覺得他們做賊心虛。而且,他們就是要借那些人的嘴將消息帶回去給那位,讓對方將心安回肚子裡去。
蕭玠攬住她的肩膀,撫平她皺起的眉頭:「彆想那麼多,一切都有我呢。你隻管照顧好自己和綿綿,剩下的都交給我處理。」
「嗯。」
慕珍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上:「我信你,清鴻。」
她有哪一次是不信他的,而他又有哪一次讓她失望了。
於是,已經休沐多日的蕭玠再一次上了朝堂。
照例處理完一些不痛不癢的政事之後,安初帝揉揉眉心:「眾卿家可還有事要奏?若無要事,那便…」
「且慢。」
蕭玠打斷他的話,手執玉笏站了出來:「稟聖上,臣有本要奏。」
安初帝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準奏。」
蕭玠微微躬身:「請聖上準許臣——辭官。」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眾大臣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有同意的,有不讚成的,也有不發表意見暫時觀望的。
皇帝身邊的大內監清清嗓子道:「肅靜。」
朝堂上靜得針落可聞。
安初帝盯著蕭玠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揚手起身:「此事容後再議,退朝。蕭愛卿,來禦書房一趟。」
「臣遵旨。」
禦書房內,氣氛焦灼,兩人一站一坐,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誰也不讓誰。
安初帝屏退左右,伸出手指輕輕敲打著書案。
原先他想著一個交出了兵權的驃騎大將軍已經構不成威脅了,隻要對方不犯渾,他自然也願意陪這位叔叔上演一出叔侄情深的戲碼。令他沒想到的是,在那些將士的心裡,虎符竟然還比不上對方的一句話管用,這讓他不由得升起一絲危機感,心裡也是多有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