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遊皺起眉,冷靜下來,問道:“連你也沒辦法?”
“宗門排除魔修的行動那麼張揚,魔尊想必已經從裡麵得到了教訓,”繁寧摸了摸脈搏,搖了搖頭,“辦法當然是有,但我該從哪裡給你找出一個對魔氣有研究又會解毒的人呢?”
陵遊看向了繁寧,目光直白不已。
繁寧很遺憾:“我可不會解這種毒。”
她迄今為止所有的技能都有足夠鮮明的目的,看似什麼都會一點,但實際隻是在逆境中被逼出來的求生技能,有天賦,卻遠遠談不上完全精通。
比起真正養成的天才,更是缺少了不少鑽研的時間。
“若是師尊能夠趕到,或者我能看到魔尊用的藥材都能有一線機會,但現在顯然做不到。”
繁寧想了想,眼珠子一動,忽而捕捉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人未至,飽含著調笑的聲音便已經傳了過來。
絳雪從路的儘頭冒出了影子,身上那襲深沉的紫色像是被花香醃入了味,遠遠地就有幾隻不怕死的蝴蝶震動翅膀。
“他們果然困不住你,”陵遊並不意外,心情疲倦之下也沒什麼心思和他作對,乾脆讓開了一條路,將程霜露了出來。
“我可沒有越獄呀,”絳雪笑了笑,蹲下身從身上取出一粒藥丸,掰開程霜的嘴就喂了進去。
一掐一咽,程霜冒黑氣的臉漸漸恢複了蒼白。
“隻是分身而已,”絳雪拍拍袖子,目光落在繁寧身上,接著解釋起了自己的話,“誰讓我們這個魔尊控製欲格外可怕呢,竊取深淵之力,在我們這些人身上下了控製的東西還不夠,就連打探消息,都隻讓分身前往。”
“說是什麼為了安全著想,實際不就是怕我報了仇便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看住我的生息不讓我解脫麼。”
陵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問道:“那你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絳雪拖長語調,忽而眨了眨眼,“因為之前那些都是騙你的啊。”
陵遊:“……”
絳雪笑得和善,“被深淵加持過的力量可是和天道法則有得一拚,怎麼可能不妥當呢。”
“那是根本沒有解法的死路啊。”
“……什麼?”陵遊瞪大了雙眼,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表情一下子白的厲害,“你剛剛說……什麼死路?”
“……”
“你們有誰中了招?”絳雪意識到了什麼,笑容一下從臉上斂去了。
這話說的可真是不合事宜啊……繁寧心下無奈,礙於係統不可言說的規則,能開口反駁的話就變得無比蒼白。
“我該怎麼證明我真的沒有問題呢……”
絳雪僵硬的回過頭,不敢置信:“繁寧殿下,您的意思是……”
“啊,我中了他的詭計,但我覺得應該有所不同,”繁寧試圖解釋,她無辜的眨著眼睛,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做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絳雪警鈴大作,回答的嘴遠比思維更快。
“那種控製人的惡毒術法會在手臂上生長出黑色的藤蔓,同等束縛下,修為越高,能支配的自由也會更多,而修為不濟者,會完全淪為他的傀儡。”
陵遊想起了臨死前眼神空洞的死侍。
他的眼神徹底的暗了下去。
“繁寧,”陵遊半跪在地上,緊緊抱著她垂下的手,看著眼前那張無奈又苦惱的笑臉,像是在懸崖上踩空了一樣,連靈魂也直直的往下墜。
隻要繁寧露出一星半點的痛苦,等待著他的,就隻會是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