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覺得,父皇願意賞什麼就是什麼,因為父皇是天子,賞什麼都是謝氏的福分,都是恩賜,不過兒臣鬥膽覺得.......謝氏值得一個誥命。”
謝盈盈瞳孔陡然微顫,她忍不住看向上麵那個坐在皇帝身旁、穿著淡黃色衣衫的小小一團,又急忙低下頭來。
這個太子......
這個太子,本來早就死了。
難道真是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一些事情,也因此,這個本不該活著的太子現在活著,冥冥之中也會來幫她一二?!!
“誥命?”皇帝挑了挑眉,“倒也的確合理,那就賞謝氏一個二品的誥命吧,希望謝氏你以後繼續為家為國,繼續傳承如此家風下去。”
“謝、謝皇上!!!”
謝盈盈頓時磕頭謝恩。
此時的謝盈盈還未想過要顛覆大宇朝,隻想著報仇,所以這一番賞賜下來,她竟有些感激。
她覺得隻要她努力,一定可以保住謝家,而且報仇成功!
下方的人都或是驚訝或是嫉妒地看向謝盈盈和蕭成的身影,上方的人卻都是驚疑地掩下情緒,暗暗掃了幾眼肖初玉和皇帝。
就連皇後都驚呆了,沒想到她的煜兒怎麼會突然得到皇帝如此明顯的偏愛。
皇帝命人賞賜,就是真的賞賜,太監立刻將去準備賞賜的一眾物品了,畢竟誥命可不隻是一個名頭而已,還有一係列的物品。
白素驚訝又嫉恨,覺得憑什麼,她的功勞明明比謝盈盈大多了,她給多少人包紮了傷口,還熬煮了藥方?
她都不怕那些血,謝盈盈行麼?
謝盈盈這種深宅女人,早就嚇暈了吧。
她這麼想著,突然聽到那大殿之上的孩童突然又道。
“父皇,蕭成將軍身邊的另一個女子是誰,也是蕭成將軍的妻子麼?”
皇帝此時也才注意到蕭成身邊居然多了個女人,不禁微微皺眉。
“對啊,蕭愛卿,你身邊這女子是誰?”他是命令帶家眷來,可這些臣子哪一個不是隻帶個正妻,頂多多帶個長子,怎麼這蕭成還帶了兩個女人來。
想到謝氏剛剛受封,還得到了皇上的親口嘉獎,蕭成額頭的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回,回......回床上,這是邊疆知名的一位醫女,這兩年一直在軍營為各位戰士治病,是與軍隊一起回來的。”
“哦,原來是和戰士們一起回來的,但為何沒有在外麵和其他戰士一起享用宴席,怎和謝愛卿家眷同桌?”
“回皇上,因為、因為她既是邊疆醫女,也......”
“回皇上。”謝盈盈突然叩頭,“白素妹妹既是醫女,也是臣婦為相公前些日子才納的妾,因為白素妹妹為了照顧相公,和相公同一個帳篷同吃同住,如果相公不娶她,人言可畏,實在是讓一女子難以承受,且臣婦見白素妹妹和相公的確也互有情愫,臣婦熟讀女德,知曉此時不可善妒,便為相公作了主......”
“原來如此。”
皇帝一聽,點了點頭,不過對白素倒是沒什麼好感。
“你與皇後性情很像,賢良淑德,也不善妒,很好。”
但對於白素,皇帝一個字也沒有多提。
沒想到完全淪為了謝盈盈的陪襯,而且皇上還半點未讚賞她,明明她才應該得到讚賞,她在軍營待了一年多,她的功勞明明才更大吧!
白素生氣又嫉恨,但又不敢太過表現出來,她的肩膀都微微發抖,臉一直低著,也不抬頭。
皇帝繼續又道:“不過這既然已經是蕭愛卿的妾了,就不必再回去擔當醫女了,辛苦不說,一女子一直混跡在軍營實在也不妥,即便蕭愛卿你不在意,對軍營風氣也無甚好處,如果邊疆實在缺少大夫,蕭愛卿,我為你指幾個大夫去便是了。”
皇帝自以為非常貼心了,神仙不是說他這太子做什麼都冥冥之中有天意指引麼,那他的太子既然提到了定國侯一家,證明他得適度體貼一下定國侯,蕭成這個小侯爺的軍功他給封了,妻子也封了,就連這麼個妾,他也幫忙考慮到了,應當複合神仙的指引吧?
白素聽到這話卻再也忍不住了,她急忙道:“皇上,求您彆讓臣女留在深宅大院,臣女自小渴望保家衛國,無奈是女兒身,隻能習醫救人,臣女見慣了軍營的傷口和血,是不能忍受深宅大院裡的胭脂水粉和靡靡之音的!臣女更不想當個隻能受人保護的嬌女,而且臣女和戰士們相處慣了,思維行為都和男子差不多,和深宅後院的女子著實不同,在宅院裡也生存不下的!”
白素使勁叩頭。
“求皇上讓臣女繼續回到軍營!”
皇帝頓時皺眉,蕭成也嚇了一跳,他急忙拉了拉白素,眼底帶著隱隱的憤怒。
他極少向白素發怒,這還是第一次。
白素在說什麼,這是在忤逆聖意嗎?!!!
謝盈盈卻要冷笑了,隻是冷笑的同時,還有點惱怒。
這個女人在乾什麼,在表現她和其他女人不同嗎,表現她的特彆她的勇敢她的獨一無二而其他女人都是毫無貢獻的菟絲花嗎?甚至還內涵上內院女子心機深重,會害她了?!
可整個大宇朝的安寧難道就能離得開這些被她鄙夷的女人?!她為了表現平時做些離譜的事情就罷了,怎到了大殿,還如此自信無腦,是怕侯府太好過嗎?!!!
大殿上的其他女人都掩飾了下麵色,眼神不太好看,大家也都不是傻子,混過了後宅,對這種心眼兒的女人真是一聽一個準。
什麼上眼藥啊,內涵啊,裝無辜裝善良啊,她們都見過......
不過倒是頭一次見裝漢子裝直爽的。
甚至都自比為男人了。
很新奇,她們第一次見到這種呢。
不過也是換湯不換藥罷了,都是想內涵貶低其他女子嘛。
明明心機重得很,還要自詡直爽,自詡單純,真是可笑,謝盈盈也是給自家抬了個與眾不同的心機女人回來了。
很多女人偷偷低下頭,掩飾情緒。
皇帝也不太高興,這個白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且有些不知廉恥,非要混跡在軍營裡到底是何用心,明明都已經嫁人,何況他也沒有聽到這位醫女有什麼非她可的醫術吧?
而且還說得這麼大義,弄得他如果不按照這女人的心意讓他回去,好像就是阻攔這個白素報國似的。
但就因此降罪也沒什麼必要,畢竟今日就該是高興的一日,為了這麼個下賤的東西一掃前麵的所有喜慶實在是可惜,讓定國侯一家受了賞又得了罪就更不合適了。
畢竟他的太子不是挺看好這家麼。
皇帝微笑道:“蕭愛卿如何看?你的貴妾好像並不理解朕的好意,而且執意要混跡在軍營的男人之中啊,你可願意?”
皇帝幾乎是明說了,白素本來還振振有詞,現在臉突然一白。
什麼叫執意混跡在軍營的男人中,雖然她是喜歡和男人打交道,討厭女人,畢竟女人都心機重,不像男人都心機少,並且覺得她和男人們都是好兄弟,好哥們兒,一起相處也很快樂,但她根本沒有彆的意思!
而且她最喜歡的的確是蕭成,蕭成長得帥,家世好,其他副將和千戶都比不上,士兵就更不行,但不代表她就和其他戰士就沒有情誼不能相處了啊......
皇上怎麼能和那些副將的老婆一樣,說得好像她是什麼狐狸精?!!!
想想前些日子在軍營,她不過提醒了劉千戶他喜歡的那個姑娘愛好打扮應當是個不太賢惠的女人,又告訴了孫千戶他老婆當著他的麵和其他男人說那麼多話應當就是故意的,還把結親半月的高大哥喊到軍營過生辰,讓他娶了老婆也彆忘了她這個好兄弟和其他幾個好兄弟......他們的老婆居然找到了軍營來罵她。
簡直一群潑婦!
這些女人真是既小心眼又惡毒,她有相公,和這些兄弟們聊天,和他們有肢體接觸也隻是兄弟間的行為而已,根本沒有彆的意思,而且她要不是說中了,這些女人也不會這麼急。
何況這些兄弟們都覺得她說得對!劉千戶和那個女的斷了聯係後天天感慨還好她勸住了他,不然娶個這種老婆回家錢都敗光了。
她明明做的都是對的,而且這些兄弟也喜歡和她相處,天天就愛找他聊天,皇上怎麼能這麼說她......
白素臉上又白又青,可一時又狡辯不出來,蕭成臉色更難看了,他連忙道。
“白素既已為臣的貴妾,自然是要留在家中替微臣侍候母親,她也一直提起想替微臣孝順母親,剛剛所言所語都是她太顧念邊疆戰事,想為微臣分憂解難才一時失言而已,絕對沒有不理解皇上您的好意之意!”
蕭成叩頭,一手還拉著白素。
白素不願意,蕭成說的根本不是她所想,讓她和一群女人混在一起,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她不願!!!
可蕭成一個回頭,血紅狠厲的眼神一下子讓白素懵了,他從來沒見過蕭成這個表情,頓時一愣,被拉著跪了下去。
“說話,你是想整個侯府為你陪葬麼?”蕭成的低聲傳來。
白素極其不願,又非常委屈,可還是戰戰兢兢地低頭道:“是,臣女謝皇上!臣女會好好替相公儘孝,臣女之前是情急之下說錯了話,臣女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