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接頭的日子薑士禎與廣聞寺的探子一起來濟元堂。濟元堂的掌櫃將幾個人讓了進去。雙方分賓主落座寒暄了一陣,薑士禎操著一口地道的南京雅言腔問道:“敢問掌櫃的貴姓?”
濟元堂掌櫃說道:“免貴姓崔。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薑士禎擺手笑道:“薑某就是正仁堂分號的掌櫃,不敢妄稱先生。不過崔掌櫃想必已經確認過我們東家的身份。”
崔掌櫃滿臉堆笑道:“之前對胡店主多有不敬,還請海涵。”
薑士禎笑道:“好說、好說。你們的貨準備的如何了?”
崔掌櫃笑道:“不知薑掌櫃帶沒帶定金?”
“定金?”薑士禎頓時拉下臉來,說道:“上回你可沒跟我們東家說要定金的事。咱們做藥材生意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果沒有貨,我們現在就走。”說罷薑士禎起身就要走。
崔掌櫃連忙拉住薑士禎道:“薑展櫃,不急不急。你們正仁堂要的貨多,我們也需要準備。不過今日薑掌櫃可以先看看貨。”說罷崔掌櫃命夥計擺上一張條桌。桌子上擺滿了假人參和假鹿茸。
薑士禎在一溜假人參中掃了一眼,就從中取出一根,放到鼻子前聞了聞。他又看似隨手挑出幾片鹿茸聞了聞。然後薑士禎隨手扒拉了兩遍桌上的藥材,又挑出一根人參。這時薑士禎舉著手中挑出的藥材,麵帶慍色的說道:“這種人參和鹿茸就按你櫃台上的標價賣給我,有多少我要多少。”
崔掌櫃連忙陪笑道:“薑掌櫃莫要生氣嘛。這都是行裡的規矩。”
薑士禎怒道:“什麼規矩。你敢拿真貨當假貨賣,我就敢當假貨買。”
崔掌櫃陪笑道:“崔先生見諒。最近市麵上風聲漸緊,我們不得不防。咱們現在談價格。”原來崔掌櫃將真假藥材混在一起來測試薑士禎到底是不是藥材鋪的掌櫃。畢竟當日金川伯偽裝的胡寶仁在醫藥圈裡沒有這一號人。雖然正仁堂的分號的掌櫃說確實有這麼一位二當家。但濟元堂的人還是不敢輕信,生怕薑士禎是官府假扮的。
薑士禎怒氣未消道:“談什麼價格?你們到底有沒有這麼多貨?你是吹牛皮,還是想黑吃黑?你要是想黑吃黑,我薑某在江湖混跡多年,也是有不少朋友的。你知道不知道?”
崔掌櫃說道:“人參肯定沒問題,都在我們庫裡放著。關鍵是鹿茸片需要時間熬製。”
薑士禎揮了揮手道:“你不要跟我說這些。什麼時候我見到貨,咱們再談價錢。”
崔掌櫃眼看談不下去了,隻好說道:“您要看貨的話,我得和我們東家商量。”
薑士禎大聲道:“你現在趕緊去問,要是行的話,咱們現在看完貨後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們京師吃沒吃的,玩沒有玩的,天氣還這麼乾燥。要不是胡老板,我才不來這個鬼地方。”
崔掌櫃陪笑道:“我明兒個給您準話。今天我們東家不在店裡。”
薑士禎“謔”的站起身怒道:“你們這哪裡像做買賣的,倒像是開衙門的。”說罷帶著隨從就往外走。崔掌櫃連忙跟上去一個勁賠禮道歉,然後與薑士禎約好明日未時在濟元堂碰麵。
既然知道崔掌櫃要去見東家,廣聞寺的人也加派了人手盯住濟元堂。到了夜裡,果然崔掌櫃悄悄來到兵部駕部司員外郎周太麗的宅子門前。隨後周家的管家出來與崔掌櫃在門洞裡密談了一會兒。轉天一早城門剛開,周家管家安排兩名家丁縱馬出成。但奇怪的是兩個家丁出了城門就分頭行動,一個去了京郊的元村,一個去了京郊陳塔村。廣聞寺密探在陳塔村聞到許多腥臭味,又看見一些拉著泔水桶的車進進出出,而元村那邊就是十分安靜且乾淨。廣聞寺認為陳塔村嫌疑最大,便安排兩百名廣聞寺小校前去埋伏。但乾城認為元村也十分可疑,但無奈自己支使不動廣聞寺。他隻好將自家的三十多名親兵派去埋伏,又找傅頌雪借了六十人,最後從郭南相手底下借來一百多名公主府的護衛都埋伏到元村附近。
轉天下午薑士禎在崔掌櫃的帶領下出城看貨。結果薑士禎一行人果然沒去陳塔村,而是去了元村。薑士禎進了元村才知道,感情元村是這些賣假藥的倉庫。每戶村民的院裡都有地窖,這些假藥全部儲存在這些地窖中。薑士禎與崔掌櫃虛與委蛇一番,交完定金才出了村。乾城等人見薑士禎出了村就一擁而上衝進村裡,把全村男女老少全部抓捕。不但在地窖中翻出大量假藥,還搜出三萬多兩白銀。不過令乾城等人驚奇的是,他們還搜出不少真藥材。這些藥材價值也有個萬八千兩。
陳塔村埋伏的廣聞寺高手可抓了瞎,他們坐等不來右等不來。最後發覺埋伏錯了,這才衝進村裡。結果也沒有撲空,原來這裡是製作加工假藥的地點。整個陳塔村的村民都不同程度參與製造假藥。在陳塔村發現的銀子更多,足足有五萬多兩。
周太麗也被抓捕,但昨晚與崔掌櫃接頭的周家管家服毒自儘。經過審訊得知,崔掌櫃從未與周太麗接過頭。這樣一來周太麗將一切罪責推到自己管家頭上。但所有人都清楚,這麼大規模製販假藥,不可能是一個管家所為,即便是周太麗也沒有這麼大的能量。但周家管家一自殺,所有線索全部中斷。在兩個村子中收繳出的賬本也都記錄,所有臟銀最後的所有人是周太麗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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