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乾城出發後的第十五日李承訓的主力終於來到流沙河南岸,與西戎軍隔河對峙。隨後的三天,你來我往打了十幾次小規模的戰鬥。兩軍互有勝負。不過李承訓的大軍就待在河對岸並沒有什麼大的動作。這讓大王子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李承訓在抵達流沙河南岸以後,也是度日如年,內心十分煎熬,但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到了第十八日李承訓終於繃不住了,來到劉監軍的大營商量。他與老劉寒暄過後,屏退眾人。李承訓不無擔憂地問道:“劉公公,您說蕭乾城這小子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按照計劃,他兩天前就應當抵達指定位置。怎麼到現在還不見動靜呢?”
劉公公竟然無言以對,兩個人也不裝了,愁容滿麵對坐在一起。良久,劉公公說道:“蕭乾城是不是在等刮西北風啊?”
李承訓思忖一會兒,說道:“您說的的確有可能。眼下雖有西北風,但是風力尚弱。”不過他又一拍大腿道:“可是也不能就這麼坐等啊?在敵後待得時間越長,越容易暴露。”
劉公公也長歎一聲道:“蕭僉事打仗就是喜歡兵行險招。可是老夫實在是有些陪他玩不起,眼下心慌的厲害,晚上也睡不著覺。”
李承訓也歎道:“老夫也是日夜睡不著。恨不得將蕭乾城揪出來暴打一頓。”
兩個人又對坐沉默良久,李承訓忽然狠狠一拍桌案道:“最多在等三天。三日之後不論蕭乾城放不放火,咱們都發動總攻。”
其實乾城這些日子在敵後也沒閒著,他讓鐘侯和陳準帶領四名精乾騎兵在西戎軍背後搜索偵查。結果鐘侯和陳準發現,在距離迂回部隊東北方向一百裡處有一座西戎軍的堡壘。說是堡壘,其實就是一個夯土小城。城中似乎儲存了不少敵軍的物資,守城的西戎軍大約有兩千左右。
乾城聽罷笑道:“鞠鐵力當初說過,大王子的作戰計劃是遭遇我軍進攻後,就向北撤退。想必這是大王子設置的一個北逃中轉站。”
鐘侯聽罷若有所思。陳準說道:“那咱們放完火後,用不用去攻打這個大王子的中轉站。”
這時躺在草叢中的鄭德賢忽然坐起道:“蕭乾城、陳準,我警告你們,李總兵可是讓我們出來放火的。你們可彆節外生枝,要是最後因為這個事搞得雞飛蛋打,咱們都得掉腦袋。”
乾城接過陳準的話頭道:“必須打。如果我們燒不死大王子,那麼他肯定會按照計劃向北逃竄。試想他如果突遭變故,大營被燒,那麼他在驚慌失措間隻會騎上一匹好馬逃跑。他必然不會攜帶多餘的馬匹和吃的。”
鐘侯一拍腿道:“對!大王子便會想辦法找地方換馬和找吃的。”
陳準也興奮道:“大王子一定會去這個城堡換馬,找吃的,然後繼續快速北逃。”陳準這次出來,也是急於立功,想早日給傅頌雪贏得誥命。所以他急於攻打四十裡台,以求活捉大王子。
鄭德賢道:“你們瘋了嗎?那個什麼破城堡中有兩千多守軍,咱們才一千人。就憑咱們這一千來人怎麼打的下來?”
乾城也不理會,隻是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鐘侯和陳準都湊過去看。他們的目光順著乾城的指間遊走,最後落在一個叫做四十裡台的地名上。隻見旁邊用迎頭小楷寫著,城高一丈,頂闊八尺,周長約三裡。這張圖自然是蕭忠所繪,後來被乾城找人謄錄下來的。乾城自言自語道:“這麼小的城,應該沒必要駐這麼多軍隊。”
鄭德賢這時候又質疑道:“城高一丈?咱們這回遠道而來,哪裡有攻城的雲梯和器具?”
鐘侯說道:“咱們放這麼大的火,四十裡台的敵軍看到後,八成會出城接應大王子和潰軍。”
乾城點點頭道:“鐘侯說的極是。我們可以半路設伏,殲滅敵軍出城的接應的部隊。然後再轉頭攻城。”
鄭德賢繼續問道:“設伏不得提前進入埋伏陣地嗎?咱們難道還要分兵不成。”
乾城笑道:“小舅子,你還真提醒了我。咱們的確要分兵。咱們可以將三百火槍手和兩百具一窩蜂布置在敵軍出城的路線上。”說罷他在圖上比劃了一番,畫出兩條直線。第一條直線是四十裡台守軍出城前往西戎軍大營的路線。另一條線是從預定的點火位置出發與四十裡台守軍前往西戎軍大營路線的交彙點之間的線段。經過測量這條線段大約長六十裡。以現在迂回部隊的行進能力,最快大約需要半個時辰趕到。不過四十裡台的守軍從看到火光,再趕到交彙點最快也要半個多時辰。
乾城人為先派火器部隊殺傷和拖住敵軍,其餘迂回部隊點火後,再趕到埋伏地點,然後合力徹底消滅殘敵是能夠做到的。
鄭德賢說道:“那最後不還是要攻城?”
陳準笑道:“鄭大將軍,你仔細看看這副地圖。四十裡台不是正規的城池。四十裡台一沒護城河,二沒甕城,三沒有內城。咱們隻要炸開城門就能奪門而入,然後占領四十裡台伏擊潰逃的西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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