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鬆了口氣。
“既然這樣,你是否能幫我一個忙?”他問貝略。
“請說。”克雷頓客客氣氣地道。
阿爾伯特當即把之前寫好的密封信件拿出來:“我受人之托,有一封文件要交給你的朋友,我聽說他現在在巴斯貝鐵路公司的大樓裡做客,但我無暇分身,你要去火車站的話,正好路過那裡,也許你可以給他帶過去?”
克雷頓露出吃驚的神色,這個消息顯然讓他很意外。
他沉默片刻,轉頭看了眼取水間的方向,又轉過頭來。
“看來我又得耽擱一陣了,不過那個孩子可以讓我見一麵嗎?”
“你自己問他吧。”阿爾伯特將約瑟從取水間裡叫了出來,他看到克雷頓·貝略時的眼神亮了起來。
“商人先生!”
他還記得克雷頓·貝略對自己的幫助。
“你媽媽好些了嗎?”克雷頓彎腰笑著問他,神情和藹得不可思議。
阿爾伯特沒法把現在的貝略和發狂時的狼人聯係起來,頭疼忽然好了一些。
男孩點了點頭。
“她醒了幾次,說自己很快就能工作了。”
“那很不錯。為了感謝你對我的幫助,我打算接下去給你和你的家人換一個生活環境。這段時間你們到西區先找間旅館住,隨便哪一個,過一陣子我會來找你們。”克雷頓·貝略掏出幾張鈔票塞在男孩的手裡:“你知道怎麼訂房間吧?或者你知道旅館是什麼嗎?”
他把錢放在約瑟手裡後才想起來這個孩子才隻有一丁點兒大。
克雷頓歎了口氣,重新站直了:“算了,我先訂好房間再送你過去。”他轉頭看阿爾伯特:“阿爾伯特警長,我能拜托你通知他的家人去西區的常春藤旅館暫住嗎?”
阿爾伯特的心思又多了一重變化,他上一刻還在敵視狼人,現在又把狼人看做救星,因為貝略才一到來,就將他最煩心的兩樣事解決了,使他既能報效國家,又不必費什麼風險,此刻聽到這小小的請求,哪還有拒絕的道理。
“請你放心,我會通知他們去那裡和這孩子彙合。”
用承諾送走了克雷頓·貝略,阿爾伯特重新在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坐下,耳鳴聲似乎也消停了。他重新整理卷宗,嘗試將警局建立前在本地發生的案件記錄也錄入接下去需要處理的檔案中。當他全心全意工作了不到一個小時,敲門聲再次響起,他的同事又走了進來,臉色古怪。
一天三次有訪客指名道姓要見阿爾伯特,這對一個剛剛上任的警長來說是很不尋常的事。
“外麵有夥人讓你出去。”
“他們就不能自己進來嗎?這兒的樓梯可不會亂動。”阿爾伯特剛剛取得的安逸一瞬間轉化為同等分量的暴躁。
“我也是這麼跟他們說的,但他們堅持要你出去見他們。”
阿爾伯特無奈起身,他倒也想見見是誰這麼堅持。
從尚未安裝完電氣設施的昏暗一樓走出來,他看見柵格鐵門之外站著三個高大的身影。他們黑發綠眼,神色冷峻,和至誠兄弟會的修士警告他的孔裡奧奈危險分子一模一樣。
“阿爾伯特警長?”
為首的那人仰起頭疑惑地嗅了嗅,似乎不能肯定一些剛發現的東西。
“這兒是否有一個黑發黃眼、名為愛德華茲的人物來過?”
他的話提醒了他的同伴,另外兩人也開始深呼吸,他們的每一次轉頭和側耳都顯得靈動非凡。
有點像那位貝略先生。
“我想沒有。”阿爾伯特木然地說,這兩天與那位貝略狼人接觸的經驗和孔裡奧奈在本地留下的狼騎士傳說讓他終於猜到了真相。
有什麼比和一頭狼人接觸更糟糕的事呢?
有的,
和一群狼人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