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斯貝家族要他有什麼用?”
“他的護身術能轉移詛咒,也能屏蔽其他人的占卜,對於陰謀家來說還算有用。”朱利爾斯哼了一聲,又道:“法萊·瑪門·海澤爾,這是他的名字。如果你以後見到他了,要麼彆動手,要麼直接把他殺了,他這個人就像毒蛇一樣記仇。”
“他不用巫師名?”克雷頓問。
“這就是他的巫師名,連姓都是他編的,這人就喜歡裝貴族。”
朱利爾斯抱怨完,跟著克雷頓走了十分鐘,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靠近巴斯貝大樓的位置,他頓時警覺起來。
“你為什麼繞路?”
“我做了不少反追蹤的準備,他們現在肯定被甩掉了,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們現在回到大樓附近。現在我要先去接一個人,關於這個人,你也該謝謝他,是他親手製造了這麼大的動靜。”
用外表塗了鯨油和水的報紙和舊衣服包裹木屑,還有雜草之類的植物纖維。先點燃它們的內裡乾燥部分,讓火種燃起,隨後等待一段時間,當火焰燒穿中心後,會開始灼燒這些垃圾濡濕的外表,不夠良好的燃燒條件會發出非常大的煙霧,還有強烈的生人勿進的氣味。
約瑟親手做了這些煙餌,克雷頓隻需要點燃它們,然後悄悄扔進巴斯貝大樓一樓中可見的空房間的窗戶裡。
這會燒一段時間,等它們真正開始發煙的時候,他甚至不在現場,沒人會發現這是誰做的。
結果正如約瑟所言,樓裡的人都出來了。
“聽起來是個有用的家夥,我真該謝謝他,他是什麼階層的人?我需要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禮節。”朱利爾斯問,又搓了搓臉,確保臉上沒有臟汙。
“普通的問好就行。”克雷頓說。
兩分鐘後,綠發男巫親眼見到了克雷頓·貝略所說的這位人物,臉色有些扭曲,轉頭看向克雷頓。
“你是乾什麼的?開邪惡兒童管教所的嗎?”
這小子看起來遠不到十歲,在朱利爾斯看來,黑魔法女巫和人頭蜘蛛惡魔已經非同凡響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幼年縱火狂。
“並非邪惡。”克雷頓揉了揉約瑟的腦袋,然後看向朱利爾斯。“而且接下來要看護他的是你,我要你把他帶回薩沙市去,還有這封信。”
他說著,從口袋拿出阿爾伯特警長給的密封信件交給朱利爾斯,後者打開看了幾眼,臉色大變。
“他找上阿爾伯特。”
“誰?”
“夜鶯,我們在那件廢屋裡看到的屍體的同伴。”朱利爾斯將信紙重新塞進信封,裝進風衣上無數口袋中的一個。
之前那名苦修士夜鶯能夠直接闖入大樓和他溝通,但後來海澤爾增加了大樓的守衛
克雷頓抬了抬下巴:“信上麵說什麼?”
“他們在備戰聖心友愛會。”朱利爾斯的嘴角抽動一下,沒了過去的隨意態度:“他們將一部分工廠改成了軍工廠,並且準備了大量的銀準備熔鑄彈頭,這應該是要對付我們。”
銀可以“劈開”詛咒的影響,還能切斷巫師的靈知視線,因此被視作辟邪的象征。
現在他們就是“邪”。
克雷頓當然知道薩沙市長老會並非什麼講究正義、善良的組織,它對貧民窟的幫派鬥爭不聞不問,連長老也會為了清除異己而同室操戈,但沒了長老會維持秩序,各種邪教和秘密結社就要湧進薩沙市了。
“你趕緊回去吧,把這個消息帶給其他人,這件事他們知道得越早越好。”
朱利爾斯搖了搖頭。
“不,我還不能走。”
他拍了拍裝信的口袋:“我把信寄回去和自己回去沒什麼區彆,但我留在這裡可以做更多的事——比如搞點破壞。”
“你呢?你留下來嗎?”他問克雷頓。
克雷頓沉默了。
不是因為朱利爾斯的原因,他還在想諾裡斯和孔裡奧奈的事,它們好像兩層厚厚的蛛網纏住了他的心靈,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麼、站在哪裡。
相比這些問題,個人的安危反倒是他目前的危機中最不值得一提的。
“我還是再留一陣吧,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他最終說道。“關於接下來的行動,你有什麼建議嗎?”
朱利爾斯喘了口氣,克雷頓的選擇讓他多了幾分笑意。
“我打算把他們的銀子拿走。”
“我得提醒你一下,銀並不是一種很輕的金屬,而如果聖心友愛會在全力儲備這種資源,我想其數量就不是我們兩個人可以轉移走的。”
朱利爾斯聽著窗外的爭吵聲,笑容越來越盛。
“並不是隻有兩個人,其實我們有盟友,而且很多。”
窗外的聲音一波一波的傳來,除了討論火災的聲音和警察的嗬斥聲,還有遊行隊伍那一遍遍重複著的口號。
“抗議傑裡米·巴斯貝暴行,鐵路公司理應賠償震顫症患者醫療費!”
克雷頓也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聽起來他們是該得到點補償。”他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