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奧底北區,割喉徑。
本地的罪犯和居民被集體趕出這一片罪惡的故鄉,隻留下伯達拉比克的民兵在這些破敗的建築群落裡進進出出,道路上的各個關鍵位置也安排了森嚴的崗哨。
僅僅是一夜的時間,北區的所有武裝勢力就都被趕走了。
雖然孔裡奧奈與氏族的臣仆們駐紮在割喉徑,但實際上已經占據了整個北區。
歐庇羅斯就住在割喉徑最好的房子裡,此時他正坐在壁爐邊閱讀著密探剛剛送來的信息,他需要知道魏奧底所有勢力對狼人們采取的行動的反應,判斷下一步是繼續施壓還是稍作退讓。
近衛在退縮,集結在西區偏南的位置。
東區的友愛會成員們慌亂得不行,那些剛剛同意結盟的結社盟友立刻被他們拉到東區維持安全。
但即便如此,也有一些友愛會成員已經無法承擔現有的損失,他們開始轉移資產,和家人、仆人一起逃出了魏奧底,要聽到友愛會的勝利後才肯回來。
總的而言,事實發展距離他的預期不遠,隻有一事例外。
“我沒想到你會輸。”
他一邊看文件一邊開口,語氣平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對此感到不滿。
“我猜,你放棄了暗中出手的優勢,選擇走到他麵前向他發起了決鬥的邀請。”
哈爾恰半跪在他的身後。
“我被正麵打敗了,沒什麼可說的。”
“嗯,我知道。你對得起你的敵人,也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但你對不起氏族。”歐庇羅斯放下文件,左手抬起來招了招,示意身後的哈爾恰站到自己麵前。
“我記得你以前雖然也講究榮譽,但不會忘記勝利才是氏族的根本,為什麼偏偏這一次昏了頭?你不知道我們現在正麵臨著多重要的一戰嗎?”
哈爾恰低下頭,他實際上比歐庇羅斯年長三十歲,但看起來隻比歐庇羅斯年長一些,兩人看起來還像是同齡人。
“我隻是忽然想這麼做。”
任性的回答引來了良久的寂靜。
直到歐庇羅斯吸了口氣:“是它的影響,是不是?”
年輕的氏族族長沒有說明“它”是什麼,但他們都知道它是什麼。
暗月。
給予他們超凡力量,以及痛苦和瘋狂的偉大存在。
麵對歐庇羅斯的詰問,哈爾恰低聲道:“我不知道,歐庇羅斯大人。”
“你當然不知道,你也不想知道,因為你們都不在乎。”歐庇羅斯用戴著戒指的手將膝蓋上的文件抓起來扔進壁爐,火星濺射出來:“在我知道蘭斯身上發生什麼的時候就該有預料了。這些經過月光轉化成狼人的同胞對暗月就像風濕病人對雨雲一樣敏感。”
“他發了瘋,一個人衝上去和愛德華茲戰鬥,接著就是你,你看起來沒變化,但其實也瘋了。”
歐庇羅斯站起來,同族的氣味一直讓他感到安心,但此刻不再是了。
因為狼人不會因為瘋狂而改變氣味。
他緊了緊自己的硬領,將一旁桌上的黑色絲綢披風穿戴在身上,用一根藍寶石彆針係好,然後推門出去,哈爾恰緊隨其後。
室外是白天,並且天色難得的晴朗,這可能和前天晚上的襲擊中斷了工廠生產有關,天際肉眼可見的那幾根高大煙囪都不再冒煙,由此可見有許多工人現在正陷入了無事可做的境地。
伯達拉比克的民兵們倒是有很多活乾,除了巡邏的人,還有人負責收集附近的物資,將東西運上車推到這裡,然後堆到街角的位置,還有人用推車拉著沙土袋建立街壘障礙,防止友愛會的武裝雇員大舉進攻。
看到孔裡奧奈的人出現,他們會暫時停下工作,低頭靜待對方走過。
“哈爾恰,你知道我為什麼覺得現在是出場的好時機嗎?”歐庇羅斯從他們中間走過。
因為這裡的都是自己人,他不需要掩飾自己的用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