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何瀟見李天珞停下,好奇問道。
李天珞指著牢裡一個蓬頭垢麵坐在地上的男人,有些不確定地問何瀟:“這是韓大哥?韓遠誌?”
那男人聽到有人提起“韓遠誌”三個字,轉頭看向李天珞,待看清之後,立刻手腳並用地爬了過來。
“是我,天珞兄弟。是我啊,韓遠誌,你來放我出去了?”韓遠誌笑著喊道。
何瀟走到李天珞身邊,微一皺眉,道:“好像是,上個月張峰把你打傷,我們一直沒找到他,就把韓遠誌抓來了。”
韓遠誌哭著喊道:“天珞兄弟,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都是幫主,不,張峰他做的,你去找他。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兒,你就放過我吧。”
李天珞看他瘋瘋癲癲的樣子,想起往事,有些不忍,對何瀟道:“伯父,要不就先把他放了吧?”
何瀟皺眉看了韓遠誌一會兒,歎了口氣:“好吧。”
他對帶路的獄卒道:“你等會和老郭說說,下午辦理一下手續,就把他放了吧。”
韓遠誌聽何瀟說要放他出去,立刻停止嚎哭,跪到地上,磕頭不斷:“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
何瀟沒有理他,對李天珞道:“走吧,你不是要去看那個薛豐嗎?他應該被關在重刑犯的單間。”
李天珞點點頭,跟著何瀟他們繼續往裡走。
隨著深入,監牢裡的味道變得越來越難聞。
等到獄卒領著他們走到薛豐的監牢外時,李天珞感覺自己的鼻子都要被熏壞了。
獄卒把他們帶到後,便告辭離開。
李天珞看了眼躺在牢房地上一動不動的薛豐,對何瀟道:“伯父,這裡環境不太好,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單獨和他聊聊。”
何瀟點了點頭,臨走時囑咐李天珞中午和他一起回家,李天珞答應下來。
等何瀟走後,他來到牢房邊上,對著裡麵的薛豐叫了一聲:“薛兄?”
薛豐從地上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李天珞,隨後又繼續躺下。
“薛兄,要不要過來聊聊?”
“聊什麼?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和鐘姑娘供出去的。”
“薛兄這話就沒道理了。我一直在宗裡,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至於鐘姑娘…難道真是她幫你把蘇靜如弄出去的?”
薛豐從地上坐了起來,眉頭緊皺,想了一會,搖頭道:“我也不能確定,當時屋裡很黑,看不清。”
“那說話聲音總能聽出來吧?”
薛豐猶豫了一會兒:“我記不得鐘姑娘的聲音了。”
“那她當時跟你說什麼了?”
薛豐回憶了一下,道:“她說,‘人我給你帶來了,你帶著她趕緊跑吧,換個地方生活。’說完,她就走了。”
“那你怎麼這麼快就讓人給抓到了?”
薛豐歎了口氣:“我找了馬車,帶著靜如想一早就出城。本來守門的官差也沒想搜查馬車,是靜如她開口大喊大叫……”
李天珞記得蘇靜如說過,薛豐把她的手腳綁住了。
他有些好奇,問道:“那你怎麼不把她嘴堵上?”
“我…忘了。我以為靜如她肯定是被逼的,她心裡肯定有我,隻是一時不能接受。”
李天珞歎了口氣,道:“現在你應該也明白了,蘇姑娘她真的不喜歡你了。以後,你還是另找一個吧。”
“以後?”薛豐無力地躺回地上,“我哪裡還有什麼以後?你看我這樣子,我這輩子都完了。”
李天珞看他頹廢的樣子,想了想道:“薛兄,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
“隨你!”
“故事的名字叫塞翁失馬,話說……”
李天珞給薛豐講了一遍塞翁失馬的故事,勸他道:“薛兄不必沮喪,事情將來說不定還會有轉機呢?正所謂,反者道之動也,事物總是在變化的。薛兄現在倒黴,說不定很快就會時來運轉…”
“我現在都被關到大牢裡了,還怎麼轉?怎麼變?”
“大牢可是好地方,有很多厲害的大人物都坐過牢。薛兄,不如趁此機會,在牢裡認真思考下人生,可以寫寫書,將來說不定能成為一個西紅柿小說作家。”
薛豐再次從地上坐起來,皺了皺眉,不滿道:“那你怎麼不犯個案子進來,當那個什麼作家?”
李天珞搖了搖頭:“再怎麼說我也是個捕快,哪有知法犯法的道理。”
薛豐深吸口氣,神情落寞道:“早知道,那晚我就該聽你的。現在,我…我娘也去世了。”他想起自己的母親,又嚎哭起來。
李天珞看他哭的傷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想了想道:“薛兄節哀,你娘她肯定也不想看你這樣消沉的。”
“可是,我還能怎樣呢?再過幾個月,我就要被處以…腐刑,然後去服勞役了。”
“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聽他提起腐刑,李天珞下意識背誦了一小段課文,隨後,他輕咳一聲,感慨道,“割了也好,少了很多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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