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點,”胡信義捂住她的嘴巴,“彆說傻話,到這邊來。”
胡信義想把她拉到休息的床上,她卻一下子坐到地上,兩隻腳向前伸開,胡信義竭儘全力拖著她。石韻豐被拉扯得氣喘籲籲,胡信義也累得大口喘著粗氣,兩人仇視地看著對方,他們是同謀,正因如此,才會成為彼此的敵人,此時,沈曉春、藤千秀統統從胡信義腦海中消失了,剩下的隻是被欲望和反抗衝昏頭腦的石韻豐。
“今晚你到底去了哪裡?”她站起來整理衣服。
“我明天再告訴你,你先去睡吧。”胡信義說道。
石韻豐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她沒有說出沈曉春的名字,可正因為這樣,才讓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你真是從骨子裡就喜歡玩弄女人啊,壞蛋!”
“那你呢?”胡信義譏諷道。
“我?我是深愛著你的女人,也是你的同謀!”石韻豐死死地瞪著胡信義,眼睛裡亮光閃閃,額頭上、鼻尖上也亮亮的,總有一天,這個女人會把她的所作所為都推到胡信義身上,她故意對胡信義撒嬌說“深愛著胡信義”,不過是想掩飾罪行,女人多少都這樣做過:把所有的責任推給男人,把自己開脫得乾乾淨淨。
兩人的爭吵出現了轉折。
“對不起,”石韻豐忽然說,“對不起,我的話說得這麼難聽,是我不對,不早了,快休息吧!”
她剛才還在大喊大叫,現在卻態度大變,還為胡信義鋪開了被子。
“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不用擔心,我不會背叛你。”她突然抱住胡信義,把嘴湊到他的臉上說,“我們和好吧!”唾液沾了胡信義一臉,他清楚地看到了她額上的青筋。
“放開我!”胡信義掙開她的手,“你回自己的辦公室室吧!”見她不走,胡信義用力推了她一下。
“不。”她立刻又衝向胡信義。
“快回去!”
“不!”她用力想要推倒胡信義。
“混蛋,滾開!”胡信義一下子就推倒了她,她的小腿從睡衣中露出來,在燈光下顯得越發慘白,石韻豐向前死死抓住胡信義的胳膊,拚命想站起來,胡信義一下失去了重心。
“我讓你滾,你就快滾!”胡信義終於掙脫開來,石韻豐一下子趴了下去。
“你太過分了!”她張開雙腿,使勁夾住胡信義的身體。
胡信義這下怎麼也甩不掉她了,此時他心亂如麻,突然給了石韻豐一記耳光,報複她為自己設下陷阱讓自己牢牢被她控製住。石韻豐則像野獸般齜牙咧嘴。
第二天,胡信義一直待在醫院裡。石韻豐裝作若無其事,每次到胡信義這裡來都很禮貌,從她那職業化的行為中看不到傷心的影子。
然而,胡信義在下午兩點前一直惴惴不安,送來的文件看不進去,對事務長的工作報告也聽不進去。因為,下午兩點是武辰梅出殯的時刻,兩點半到火葬場,三點火化,隻要過了三點,胡信義就徹底安全了。隻要她的屍體被燒掉,警察便無從查起了。
她的葬禮肯定會很隆重,她的小叔子會慷慨地出錢為她舉辦葬禮,因為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事了,他可以得到她所有的財產,當然也不會再來找醫生的麻煩。
看著時針漸漸轉過三點,胡信義總算舒了口氣,危險過去了。手續萬無一失,他名正言順地為她寫了死亡證明書,民政局職員義務性地接收了證明書,開具火化許可證,火葬場的工作人員也是草草瞄一眼,就把屍體推到火爐裡。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是一次不幸,武辰梅的小叔子可能會吃幾天素齋,但也應該兼備慶祝的意思吧?
電話鈴突然響了,由於胡信義正想得出神,聽到鈴聲,不由得嚇了一跳。
“是胡信義嗎?現在忙嗎?”話筒裡傳來夏作文的聲音。
“不忙,有什麼事嗎?”
“那你現在到我這兒來一趟吧。”夏作文說道。
“有什麼事嗎?”
“就是叫你來一趟嘛,沈曉春有回應了。”
“她有回應了?”
胡信義起初有點驚訝,馬上又覺得這並非不可能,隻是比預期的時間早了點。昨天才發生了那樣的事,今天就有回音了。當時,沈曉春還生怕胡信義非禮自己,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這步棋還是有效果的,女人總是會被令她感到恐懼的對手吸引,胡信義確信,自己的強勢已經將她完全征服了,不過,她到底對夏作文說了什麼?他揣測著她的回答,心裡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具體情況等你來了再說吧。”夏作文說。
“好的。”胡信義放下了電話。
現在已經不用擔心武辰梅的事,可以全力應付沈曉春了,這時,石韻豐的影子掠過胡信義的腦海。如果真和沈曉春發展到結婚這一步,石韻豐將是他最大的障礙。不過,這也不算什麼,他有十足的信心應對……
#############
夏作文懶洋洋地坐在破舊的椅子上抽著煙。不過,他罕見地穿上了件禮服,像是剛剛從婚禮現場回來。他家裡仍然臟亂不堪,毫無生機,一如他本人給人的感覺。
“坐吧。”夏作文指了指對麵的椅子。這把椅子也搖搖欲墜,胡信義擔心會坐垮它。
“這是從誰的婚禮上回來啊?”胡信義望著夏作文褪色的禮服問道。
“什麼婚禮,剛從葬禮上回來。”夏作文一副百無聊賴的神情。
“葬禮?”
“武辰梅死了。啊,想起來了,”夏作文瞥了胡信義一眼,“聽說還是死在你的醫院裡”。
“是的。”胡信義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點上。說起來,武辰梅還是夏作文給他介紹的。他暗暗叮囑自己,此時一定要鎮定。
“武辰梅是突然來到醫院的,那時已經是晚上了,診斷結果是心肌梗塞,由於是急性發作,再加上來得晚了,所以沒救了,挺慘的。”胡信義儘量將語氣放得很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