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呢？”
“是我邀請您的，還是我付吧。”穿紅色衣服的服務員站在沈曉春身旁。
“既然這樣，那就多謝款待了。”胡信義微微低了一下頭。
兩人向門口走去，餐廳經理禮貌地把沈曉春送到門口。
“車子呢？”
胡信義說停在附近，向停車場走去時，沈曉春忽然問道：“不會耽擱太久吧？”她說的是去下一個地方的事。
“不會的，一會兒就回來。”胡信義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胡信義開車經過一座橋，橋下的河裡浮動著許多小水燈，仿佛點點星光。
“真漂亮啊！”坐在胡信義身後的沈曉春由衷地發出讚歎。
一盞盞水燈在幽暗的水麵上緩緩向遠處漂去。過了橋，汽車進入向島公園的內側，這一帶多是圍著木板牆的住家。胡信義開車駛入其中一家，這家店的性質想必沈曉春已經注意到了，或者說，聽到向島這個名字時，她就已經察覺到了。胡信義本以為她會反對，可她卻默默地跟著走下車。
“這裡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藝人。把她叫來，咱們聽著曲隨便喝幾杯吧。”胡信義一邊走向點著燈、有著漂亮房門的玄關，一邊提議。
沈曉春還是沉默著。
走過潮濕的庭石，熟識的女招待從燈影中走了出來，一邊行禮一邊揣測胡信義的來意。
“哎呀，難得啊。”注意到胡信義帶來的陌生女人，她又重新行禮：“歡迎光臨。”
“我突然想來這裡。”胡信義說道。
“歡迎歡迎，快請進。”
女招待三十五六歲，個子矮胖，聲音粗啞，眉毛稀疏。如果是平時，她也許會開些玩笑，可今天還有一位女客人，也就端莊了許多。女招待帶二人去了胡信義喜歡的房間，房間後麵是樹林。
沈曉春坐在紅漆桌旁。白色的西服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美麗，蓬鬆的頭發因光線的投射，在額前留下淡淡的影子。
老板娘跟她打招呼，沈曉春回以微笑，微微彎了一下身，姿態非常優雅。老板娘不禁認真打量起胡信義帶來的這位女客人。
“把曆彌叫來好嗎？”胡信義問老板娘。
“好的，這就去。”
老板娘起身離去，胡信義向沈曉春介紹：“曆彌是這家店的藝人，會唱些江民間的小曲。”
“是嗎？”沈曉春嘴角泛起微笑。
庭院坐落在三圍神社的旁邊，透過葦簾，可以看到幽暗的樹叢。風扇慵懶地旋轉著。胡信義拿起酒瓶給沈曉春倒酒，沈曉春拒絕了，親自給胡信義斟上一杯。
“謝謝啊。”胡信義謝道。
曆彌過來了。這是個很好看的藝人，胡信義找過她兩三次。她生性誚皮，此刻可能被沈曉春的氣勢壓住了，也變得規矩起來。
“來，唱點什麼吧。”胡信義說道。
“唱什麼好呢？”曆彌拿起放在房間角落的月琴，她撥弄琴弦的聲音讓很久沒有聽到琴聲的胡信義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