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衣衫不整地跳著,一會兒瞅瞅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若不是群臣還在,興許這老家夥就開始選妃了。
“來來來,一起跳……”他走到張婕妤和尹德妃身邊,呼喚著她倆一起加入舞池。
張婕妤和尹德妃嬌笑一聲,一起踏入舞池和李淵起舞。
“哎呀,美人兒……”李淵左擁右抱之下,轉了兩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對於這個年紀的人來說,能這麼折騰已是實屬不易了。
“好!還是阿耶跳的好啊!”李元吉拍手讚不絕口,“喝酒,喝酒!”
聽到自己兒子的讚歎,李淵跳得更起勁兒了,一口牙呲得鋥亮,似乎都能看到胃了。
他雙手舞動,身軀也跟著扭啊扭的,比光頭超模導師扭得都帶勁兒。
李世民看著舞池中的荒唐,往事也如走馬燈一般閃過。
太子大哥將一匹未訓練過的烈馬交給自己騎乘,若不是自己騎術高超,怕是就要送掉命了……
還有李元吉誣告自己有天命,這可是殺頭的罪名。
東宮下毒,帶甲入東宮,齊王府藏武士,這一樁樁一件件對他的迫害,簡直觸目驚心,罄竹難書。
而現在,自己的親爹,竟然要借著天象這件再扯不過的事情,要置自己於死地。
越想越難過之下,他將頭緩緩垂下,與仁智宮中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
李元吉當然也注意到了二哥的不快,他警覺地端著酒碗,死死地盯著李世民,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此時的李淵也跳累了,他摟著張尹二妃回到主位,在二妃的勸酒之下,一杯接一杯地痛飲著。
尹德妃給了張婕妤一個眼神,張婕妤捅捅李淵,在後者看過來後,指指李世民。
在給李世民上眼藥這一方麵,張尹二妃可是一個賽一個的積極——尤其是尹德妃,他爹尹阿鼠還和秦王府有過節呢。
李淵注意到了李世民低落的神色,便出聲問道:“誒,二郎,你怎麼不喝酒哇?”
“阿耶不是讓我少喝酒嗎?”李世民反問了一句。
他說的是在東宮飲酒中毒之後,李淵以“不能喝就彆喝”的理由,把下毒這事兒搪塞過去的那一茬。
這事兒也成了李世民埋在心裡的一根刺,時不時地就在他心裡戳戳放血。
“哎~”李淵張開雙臂一樂,“像今天這麼高興的時候,可以多喝一點酒的!”
他似乎已經把李世民不能多喝酒的事兒給忘了,隻是忘情地勸著酒。
說完就不在管李世民,而是緊緊地摟著張尹二妃,一會兒親親這個,一會兒親親那個。
李世民低著頭,不再去看荒唐的李淵,而是惆悵地低聲說道:“可惜啊,阿娘看不見了……”
阿娘啊,你在哪裡……
二郎好想你啊……
他伸出袖子,在眼角擦擦溢出的淚水。
誰料這句話被耳朵機敏的李元吉聽到了,他也顧不得送到嘴邊的酒碗,啊哈了一聲,指著李世民大聲問道:“二哥,你剛剛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李世民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地上。
李元吉抬頭看了一眼李淵,又看看李世民,伸手重重地在麵前案幾上敲了兩下。
舞池之中的舞姬紛紛停止跳舞,樂工們也停止演奏,不知道這個暴躁的齊王要搞什麼幺蛾子。
李元吉站起身,快步走到李淵的身邊,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李世民,在後者複雜的目光中,低聲對李淵說道:“阿耶,我方才聽到二哥說,可惜阿娘看不到您現在這個樣子……”
李淵霍然抬眼,神色一下從方才的放蕩荒唐,轉變到了淩厲。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二兒子竟然如此大膽,竟敢陰陽怪氣自己!
隨即,李淵又為自己憤憤不平起來。
我李淵打了一輩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這可是我親耳聽到的,阿耶……”
“二郎!”李淵怒氣衝衝地大喊。
李世民抬頭,看到李淵正怒氣衝衝地指著自己質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李世民氣正目清,反正他也不怕,自己行得正做得直。
李元吉立刻指著李世民,大聲說道:“哎,我親耳聽到你說,可惜阿娘見不到阿耶現在這個樣子……”
“元吉!你怎麼可以這樣!”李世民戟指李元吉,他是真的沒想到,李元吉竟然小人到了這種地步,這都要去和李淵打個小報告?
真踏馬不是人啊,什麼狗東西?感情你李元吉在東宮學的是小廣播,專告老子的刁狀?
“你……你!”李淵怒氣衝衝地指著李世民,怒吼道:“你給我滾出去!”
“父皇,我!”
李世民委屈極了,他還想申辯,卻不料被李淵一個酒杯砸到了麵前。
“滾!你給我滾!”
李淵胸膛劇烈起伏著,張尹二妃連忙伸手幫他輕撫。
“陛下,彆生氣……”二妃軟語安撫著李淵的怒火。
“敗興!”他怒聲罵道:“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李世民似乎完全沒想到李淵會因為李元吉的一句話就把自己趕出去,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淵,眼中的委屈、不解與憤怒似乎到達了一個臨界點。
“你怎麼還在這裡?你那是什麼眼神!”李淵指著李世民,再度罵道:“滾!給老子滾!”
李世民悲傷地低下頭,他緩緩站起身,對著李淵行了一個禮。
剛想離開,一聲令李淵父子三人無比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怒吼如晴天霹靂般炸響。
“李叔德!你就是這樣對我兒子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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