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太祖爺爺太過殘暴,我決計不能學也……”
朱佑樘這話使老朱再度紅溫。
這下李世民也看不下去了,他暗搓搓和李清吐槽道:“我要是有這麼鴰貔的後代,不如早點打死算球。”
“太祖爺爺!我爹就是想在史書上留個好名聲!”朱厚照在一旁抻著脖子喊道。
老朱須發皆張,拎著皮帶抽得更歡了。
“咱把你這沽名釣譽的畜生!”老朱惡狠狠地罵道:“咱今兒算是知道了,天底下竟然有你這種王八羔子!你這皇帝也彆做了,咱現在就去你弘治朝,給你朝堂好好清理清理,免得厚照這娃兒即位之後還要麵對那種糟心的局麵!”
老朱罵完,對朱厚照說道:“你先在這邊等著,咱把藍玉給你派過來先保護你,五千人夠不夠?”
“夠了!太祖爺爺!夠了!”朱厚照高興地連連磕頭,“您真是我親祖宗!”
“傻孩子!”朱元璋欣慰地摸摸他的腦袋:“你還不算傻,就你這爹是個糊塗蛋。”
……
回到洪武朝以後,老朱立刻點齊五千軍馬,交給藍玉,讓他去正德朝保護朱厚照。
李世民也有些看不過去,給朱厚照指派了幾個廚子。
朱厚照高興壞了,連連說這太祖爺爺不白認,另外他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能不能把他爹仔細地打一頓。
聽了這話,朱佑樘一個沒忍住,衝上去踹了他一腳。
朱厚照跳著跑了,一邊跑一邊做鬼臉。
隨後,老朱再次清點兵馬,令徐達統帥一萬五千人,和他一起去弘治朝。
不帶人不行啊,老朱可信不過那群朝臣。自從聽說劉文泰的事情後,老朱便長了無數個心眼子,開始懷疑起太醫與朝臣合謀毒害皇帝。
弘治十八年,奉天殿。
今日的大朝會不同以往,朝臣們發現端坐在上首的,不再是那個老好人一樣一團和氣的朱佑樘,而是一位臉上都寫著“殺”字的中年男人。
周圍也是站滿了身穿重甲的魁梧士兵,那鎧甲是他們從未見過的——似乎是整體由一整塊精鋼打製而成,還在反射著光芒,冷森森讓人膽寒。
而原本的皇帝朱佑樘,則鼻青臉腫地站在一旁,看起來好像挨了一頓胖揍的樣子。
在另一側,是滿臉寫著開心的太子朱厚照,叉著腰揚眉吐氣地看著下麵的眾臣。
到底是誰,竟敢毆打當朝聖上?眾臣不禁在心裡暗自嘀咕。
有縮頭不敢說話的,自然也就有敢出頭的。當即便有忠臣站出,義正辭嚴地指責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坐在尊位之上!”
“你倒是有幾個忠臣啊。”老朱皮笑肉不笑地歪頭看了朱佑樘一眼。
“劉大夏!不得無禮!這是我大明太祖高皇帝!”朱佑樘歎了口氣,開口嗬斥道。
雖然他不認同老朱的做法,人也比較迂腐。但讓他像建文一樣不認祖宗,那他可做不到。
這也是迂腐的某些優點吧……
李清不禁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劉大夏,哦,原來就是你啊……
見到李清的眼神,老朱也長了一個心眼兒。
或許這劉大夏……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簡單。
群臣聞言,不禁嘩然。
這今天這是怎麼了?是誰吃錯藥了?皇帝?
太祖都死了一百年了,怎麼忽然間又出來個人說是太祖?你咋不說你是務農四祖呢?
但周圍那站著的鐵罐頭們,讓朝臣們有意見也不敢說。
倒也有不怕死的,就是那劉大夏。
“荒唐!太祖高皇帝已仙逝百年!此人詐稱自己是太祖高皇帝,陛下就這麼信了?”劉大夏一甩袍袖:“難不成陛下也要學漢文舊事,不問蒼生問鬼神乎?”
朱佑樘的臉色有點尷尬,他立刻說道:“朕前日已病入膏肓,若非太祖高皇帝顯聖賜下仙藥,此時朕早已崩殂,又怎能在這奉天殿與眾卿議事呢?”
“子不語怪力亂神,恕臣無禮。”劉大夏是鐵了心不打算認下朱元璋這個太祖。
若是朱元璋真的掌控朝堂,那對於他們來說,將是一場浩劫。
所謂弘治朝的“眾正盈朝”,那可真是……反正扒起底褲來,沒幾個是乾淨的。
“朱佑樘,這就是你的臣子?”老朱也沒生氣,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朱佑樘。
朱佑樘唉聲歎氣地說道:“太祖爺爺,還請您手下留情,劉大夏可是能臣乾吏,治河有功,弘治六年章丘段黃河決堤,修築長堤三百六十餘裡,水患乃息……”
“哦,這麼個治河。”朱元璋嗬嗬一笑,接過李清遞過來的條子,“咱也不是那種不教而誅的昏君,從咱乾紅巾軍一直到洪武三十一年,自問殺的每個官都有正當的理由,今兒咱就給你們捋捋。”
“你說他治河有功,有功在哪兒?是黃河奪淮入海,淮北生態雪上加霜?”朱元璋不禁冷笑:“迨塞沙灣、張秋閘,漕以安,則徐、沛間數被其害……這就是你說的治河有功,有功到三百年後治河之人評價說“自劉大夏築大行堤二百餘裡,逼河南行,河遂全入於淮。逆水性而禍民生,亦可謂拙於謀矣”?”
“瞧瞧,這就是你說的能臣乾吏,憲宗朱見深時期,你爹朱見深想要效仿老四故事,重新下西洋,結果呢?劉大夏做了什麼?”
聽到老朱的話,劉大夏不禁冷笑。
“下西洋於國無益,勞民傷財,似這等逆天暴行,我輩豈能縱容之?那海圖已是被我燒了!為的就是阻止昏君勞民傷財!”
劉大夏的心理曆程也很簡單,你朝廷講起大道理一套一套,什麼鄭和下西洋,什麼收複安南,那關我什麼事?關我劉家什麼事?錢都被朝廷被皇家內帑賺去了,我們這些“眾正”吃什麼?喝什麼?
“成化年間,西廠汪直向明憲宗朱見深建議出兵收複安南,就是你的這個“忠臣”劉大夏,以打仗會民不聊生為由,向當時的兵部尚書餘子俊表示不應該出兵。”朱元璋笑嗬嗬地伸手拍拍朱佑樘的臉:“然後呢?你爹索取張輔南征安南時期的文書,結果這劉大夏藏著不給,後來的事兒你應該不知道吧,安南派人來專程感謝劉大夏,還送了他不少財物。”
“哦,還有你當初想收複河套地區,是不是也是被這個劉大夏阻止了?”老朱鷹隼一般的目光盯著劉大夏,“你跟著這群狗屁文人批評你爹政治黑暗,但你知不知道,在你光祿寺想要五千石糧食都周轉不開時,你爹的京通倉儲備是多少?”
“你不知道,好,咱來給你說。成化二十二年是多少呢?是歲,京通二倉實在糧二千萬五千五百五十餘石,料二十萬六千六百三十餘石,草七百八十二萬五千九百餘束,糧草等項折銀八十一萬九千八百一十一兩,有奇錢二百二十五萬三千四百餘文。”
“去年京倉還有多少糧食,你該不會不知道吧?不會吧?”老朱說到這裡,已是滿臉冷色。
站在他身邊的小朱厚照一臉興奮地看著太祖在拷打老爹,滿眼寫著躍躍欲試。
這麼好玩的事兒,怎麼能不帶他呢?
朱佑樘滿腦子冷汗,京倉有多少錢糧,他當然知道!前幾年太倉庫沒錢賑災,朝臣隻能問自己要內帑撥錢去應急。
人會說謊,但數據不會。
如果是以前,那建議向孝陵磕頭謝罪。但現在既然朱元璋回來了……嗯,還是考慮考慮能不能挨過老朱的怒火再說吧。
今天還有一章也是5000字,有點閒不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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