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沒有花哨的動作。
沒有刺目的流光。
黑得很質樸。
乾脆而精準地將幾枚蝶鏢儘數砍落。
讓這場對戰顯得非常兒科。
越是兒科,越代表雙方力量懸殊。
可是苗若瑤不信這個邪。
一個人,對某群特定的人趾高氣揚慣了,想讓她們服氣地低下高貴的頭顱,不太可能。
輕風漫過廣袖裙,裙擺流光似月下海浪,耳珠墜著的耳璫突然泛出血光。
苗若瑤足見輕點旋身錯步刹那,發絲散開,剩下五枚奪心蝶裹挾藍芒如電劃出,目標變成除子慕予和豐俊朗外的其餘五名羅浮洞弟子。
豐俊朗注意力被轉移,正想分力救人。
子慕予一直盯著苗若瑤。
果然,在奪心蝶射出的同時,苗若瑤那兩枚耳璫以一個極難留意到的角度遊向她和豐俊朗。
沒錯,是遊。
像水中漂遊的水蛭,迅捷靈敏,還發出桀桀怪聲。
聲音一會在左,一會在右,一會在前,一會在後。
這是落魂璫。
要麼救人,要麼自救。
看著苗若瑤似乎給出了選擇。
子慕予依然盯著苗若瑤。
稍落後一瞬,苗若瑤才真正出手,箕張著如蔥細指,暴突撲來。
子慕予心裡稍安。
不出所料。
什麼奪心蝶,什麼月形耳璫,都不是真正的殺招。
那些指甲才是。
既然對方將所有底牌都露出來了,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子慕予羽鴻步已經快得根本無須踏在實地。
玄色洞服化做一道陰影。
豐俊朗隻覺有人欺來,氣息相聞,便知是子慕予,本能想要抬手相抱。
在子慕予旋轉之勢下,兩人同步轉了三百六十度。
子慕予衝他調皮地眨眨眼,伸手利索劈落豐俊朗外套,翻卷,將已經逼到豐俊朗後背的那枚耳璫卷走化勢。
從意識到子慕予近身到抬手,這段時間極短,八分之一息都不到。
豐俊朗的手還沒觸到子慕予,懷抱已空。
玄色影子刮起一道風。
依稀聽著有金屬撞到一起時的雜亂聲。
苗若瑤出招時緊盯著子慕予,隱約中看著那個人原本很實體,突然虛幻,轉瞬又很實體。
眼花了嗎?
子慕予手中平白多了一件衣服,冷笑著忽然揮出!
那一瞬,苗若瑤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剛才射出的奪心蝶和落魂璫儘數射回,極速旋身,避開臉麵。
唰唰唰!
五枚奪心蝶和兩枚落魂璫儘數沒入苗若瑤軀體。
苗若瑤痛呼一聲,踉蹌撲進泥塵,狼狽不已。
突變發生在頃刻之間。
除了子慕予,誰一時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幽夢穀的弟子發現苗若瑤莫名其妙倒地上,驚叫著一擁而上。
苗若瑤身上衣裙點點血腥,雙眼渙散。
“解藥,解藥,快給少主服解藥!”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羅浮洞幾人,怎麼會想不到剛才發生了什麼,這才愣愣齊齊望向子慕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