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酒店的大堂咖啡廳,一如既往地彌漫著上流社會的優雅氣息。
水晶吊燈折射著柔和的光,空氣中飄散著現磨咖啡的醇香和名貴香水的味道。
衣著光鮮的男女低聲交談,侍者穿梭其間,動作輕盈利落。
我一眼就看到了黛米。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體的米白色套裙,金發盤起,露出修長的脖頸,顯得格外乾練又不失嫵媚。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和對麵的一個女子低聲交談著。
那就是她的表姐安娜了,和我想象中餘德江妻子的形象有些不同。
她看起來三十多歲,保養得宜,五官深邃立體,帶著明顯的大英血統特征,但眉宇間卻籠罩著一層難以化開的陰鬱和疲憊。
她穿著一身低調奢華的黑色連衣裙,脖子上戴著一串瑩潤的珍珠項鏈,氣質冷冽,眼神帶著審視和疏離,像一座拒絕融化的冰山。
“江!這裡!”黛米看到了我,立刻揚起明媚的笑容,揮手示意。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臉上掛起恰到好處的、帶著點自信又不過分張揚的微笑,大步走了過去。
“抱歉,久等了嗎?”我微微欠身,目光先禮貌地掃過安娜,然後才看向黛米。
“沒有,我們也剛到。”
黛米笑著站起身,熱情地為我介紹,“安娜表姐,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江禾,非常有能力的年輕人,現在在香江做物流生意,很有想法!”
安娜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那眼神像手術刀,帶著審視和評估。
她並沒有起身,隻是微微頷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
“你好,江先生。坐吧。”她的普通話很標準,但語調略顯生硬。
“您好,安娜女士。很高興見到您。”我拉開椅子坐下,姿態從容。
侍者適時上前地上精致的菜單,黛米拿起菜單從容地點了一些吃的。
安娜端起咖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目光落在我臉上,開門見山:“江先生很年輕。”
黛米卻接話道:“年輕才敢闖嘛。”
安娜微微一笑,幽藍的眼睛看著我,繼續說:“黛米說你想拓展東南亞的運輸業務?想法不錯,但那個市場,水很深。”
這個安娜很直接,沒有寒暄,直奔主題。
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這符合她此刻的心情和身份。
“水深才值得去探一探,不是嗎?”
我迎著她的目光,笑容不變,語氣帶著年輕人特有的銳氣和一點恰到好處的野心。
我頓了頓,繼續從容地說道:“我們車隊在香江的口碑和運力都算不錯,但市場總有飽和的時候。東南亞潛力巨大,與其在本地卷死,不如走出去試試。當然,風險是有的,所以需要借力。”
“借力?”安娜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沒什麼溫度的弧度,“借誰的力?餘德江的嗎?”
她直接點出了餘德江的名字,語氣平淡,但那個名字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打破了表麵的平和。
黛米在一旁端起咖啡杯,眼神微動,沒有說話。
“餘先生是位值得尊敬的長輩,在香江人脈廣闊。”
我回答得很謹慎,既承認了與餘德江的關係,又沒顯得過於依附。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安娜突然發問。
我記得黛米說過,安娜和餘德江最近關係不太好,還讓我少在她麵前提起餘德江。
可是她這主動和我提起,這讓我防不勝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