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懂可持續發展?”
聽完刁蒼的話,王子煦沒頭沒尾的冒了這樣一句,這句話就像是一顆沒來由的石頭,突然投入了平靜的水麵。
刁蒼眉頭微蹙,脖頸微微轉動,對著王子煦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可持續發展?”
王子煦剛要開口,卻見到刁蒼眼中閃過了一絲了然,他那薄唇忽的勾起了一抹似笑未笑的弧度,像是看透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你的描述倒也貼切。”
“額……”
王子煦肩膀一聳,單靈靈一個眼刀朝著他飛了過來,他立刻識相的閉緊了嘴巴。
“恩人,您的意思……”那位老婦人枯瘦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聲音抖得像是秋風中的落葉,“那不是山神……?”
“神之所以為神,自然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刁蒼的聲音沉穩如鐘,他目光悠遠:“雖然在下並未見過其他的神仙,但是我們章尾山的神尊,確是一位恩澤天下,普度眾生的神明。”
“他救了我和我的家人,未求任何回報。”
說到了燭龍,刁蒼眼中光芒大盛,充滿了敬仰,那虔誠的火苗幾乎要灼傷單靈靈的臉頰,單靈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她移開目光,耳根微微發燙。
“所以,若是真正的神仙,縱使不會拯救蒼生,也斷不會害人。”
“那什麼‘神藥’?”刁蒼從鼻腔中哼出一聲冷笑,“恐怕就是那蠱雕用來同化這個村子裡的人類,所造出來的某種魔物罷了。”
“尋常凡人,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用藥中,不知不覺便讓魔氣如附骨之蛆一般,深入了骨髓,隻要有魔氣的持續滋養,他們便會容光煥發,甚至比其餘未用過那藥的普通人更加健康。”
“但是,隻要失去了魔氣……”
刁蒼看向芝月:“他們的肉體就會崩潰,逐漸變成非人非魔的存在。”
“在那山上,你究竟做了什麼?”
芝月的淚水斷了線般滾落,在衣襟上暈開了深色的痕跡:“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最後的記憶就是被那些村民抬進了山裡……再醒來,我就已經躺在娘親懷裡了……”
是因為受到太大的刺激和刺激,所以記憶斷層了?
單靈靈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姑娘,芝月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單薄的身子像株風雨中的小白花。
那溫軟的性子,怯生生的眼神……
任誰都看不出來,她是兔妖。
若不是親耳所聞,單靈靈打死也不會相信,這楚楚可憐的人兒,竟然會是寫在《山海經》中的存在。
看到眼前姑娘的淚水,刁蒼的話突然頓住了,他眼看自己這一句話又把小姑娘凶哭了,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那雙平日裡握刀都穩如磐石的手,此刻竟然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才好。
“你……你彆哭啊……”
刁蒼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他身子微微前傾,卻又猶豫著不敢上前。
那模樣,活像一隻頗有些笨拙的大狗狗,麵對了一朵帶刺的玫瑰。
“師兄,你太……凶了……”
單靈靈忍不住扶額,提醒了他一句,一邊對他使眼色,用口型無聲的告訴他要“溫柔點”,一邊做了個向下按的手勢。
我的好師父,人家還是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