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在平靜中悄然流轉。
單靈靈依舊每隔一日前往主殿議事,不過現在,敲門叫她起床的,不再是羊牧之,而變成了燭洺赫。
他總是準時得過分,天剛蒙蒙亮,就已經站在她床邊,熟門熟路地把她從被窩裡撈出來。
不管單靈靈對他如何揮拳踢腿,抱怨連連,燭洺赫始終麵不改色,穩如老狗,對這一切早已習慣。
每當她氣呼呼地表示要把他趕出寢殿,他便掏出一塊親手做的扶桑酥,輕飄飄一句:“師父不吃就算啦。”
他這句話總能讓她瞬間安靜,甚至有些乖巧的雙手接過那塊扶桑酥。
然後,單靈靈會一邊咬著酥餅,一邊氣鼓鼓地披衣穿靴,而燭洺赫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跟在她身後,出現在騰蛇族的主殿上。
日複一日,眾人也漸漸習慣了這副畫麵。
小九大人,這位族長麾下最末席的九徒弟,早已悄然成為了騰蛇族的中流砥柱之一。
燭洺赫,不止是她的徒弟了。
他是她醒來的理由,是扶桑酥的香氣,是清晨陽光照進寢殿的一束光。
這日,主殿議事尚未結束,王子珩便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他手裡還搖著那把熟悉的折扇,笑容張揚,語氣輕佻:“喲,師妹,好久不見。”
單靈靈斜了他一眼,懶得寒暄。
王子珩來騰蛇族,向來沒什麼正經事。
果不其然,他咧嘴一笑,折扇一合,朝幾位長老拱手行禮,便直奔主題。
“靈兒,西王母大人設宴,宴請神界年輕一輩,你不會沒收到請柬吧?”
單靈靈懶洋洋地靠著扶手,撇了撇嘴。
那封請柬,她早幾天前就收到了,隨手扔在了書案角落,西王母辦的宴,她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
“也對。”王子珩故作歎息,“你年紀雖輕,卻早已是族長,哪像我們這些人,還混在年輕一輩裡湊熱鬨。”
“我收到了。”單靈靈不耐煩地敷衍了一句,“不想去。”
“嘖,這就不對了。”王子珩一拍折扇,煞有其事地道:“西王母大人發的帖子,哪能隨便推辭?”
“我又不喜歡那種場合。”單靈靈皺著眉。
“族長。”仇在庭這時站了出來,語氣鄭重,“西王母乃昆侖墟之主,若她親自相邀,實無不應之理。”
“就是啊。”王子珩連忙附和,“這可是神界的大宴,各族年輕俊彥皆會出席。”
“說不定,還能給靈兒尋個如意郎君呢。”他說著,眼睛還調笑地眨了眨。
殿內響起幾聲壓抑的笑聲,但單靈靈卻沒笑,反而不動聲色地轉頭看向了自己身側。
燭洺赫靜靜站在那裡,雙手背在身後,自始至終目光都鎖定在王子珩身上,仿佛在用眼神評估什麼。
此刻,像是察覺到了單靈靈的注視,他垂下眼眸,抿唇,對她勉強露出一個笑。
那笑容,說不清為什麼,竟讓單靈靈心裡一跳。
她下意識地低頭,不知怎麼的,心跳莫名快了兩拍。
心底裡,對西王母的宴席,抗拒又加深了一分。
然而……
“族長,您必須前往,否則難免落人口舌。”
“是啊,若讓西王母心生不快,傳出去恐對騰蛇族名聲不利……”
“若能趁此機會博得西王母的好感,未嘗不是為我族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