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珩走到燭洺赫麵前,不容拒絕地把藥壺塞進他手裡。
“和你師父之前的情況不一樣,她的傷,喝一碗就夠了。”
“但是你呢——”
他一挑眉,語氣涼涼:“得喝一整壺。”
藥水還冒著熱氣,苦澀的氣味直衝鼻端,帶著草藥獨有的嗆人辛烈。
燭洺赫沉默了兩秒,什麼也沒說,端起藥壺仰頭就灌了下去,毫不猶豫。
王子珩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還像點樣子。”
他轉頭看向床上的單靈靈:“師妹啊,哪天你也像你徒弟這樣利索地喝藥,我也不需要這麼擔心你了。”
單靈靈已經被那藥味熏得皺起了鼻子,聲音透著幾分嫌棄。
“王子珩,你到底熬的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難聞?”
“首先嘛,”王子珩悠哉地抽過一把椅子坐下,翹起腿,一邊掰著指頭數數,“這藥得幫他增強經絡。”
“其次,得穩住他的魂魄。”
“最後,還得修補他身體內外的傷。”
數完三樣,王子珩一抬下巴,得意洋洋地看著單靈靈:“怎麼樣?一副藥包三大功能,我是不是可以被叫做神醫了?”
但單靈靈根本沒聽進王子珩那“神醫論”,隻是目光灼灼地盯著依舊氣息虛弱的燭洺赫,滿臉的心疼和不可置信。
“小九,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家小九,我是真服了。”
沒等燭洺赫開口,王子珩就代為回答了:“他把燭龍一族殘留在他身體裡的神魂力量,全都吞了。”
“結果可想而知,差點被反噬撐爆。”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咋舌:“從你暈過去到現在,他就沒歇過,一直在硬扛,我看著都替他疼。”
“所以說啊,燭洺赫,我是實打實的佩服你。”
“咋的,你真就這麼喜……”
話還沒說完,燭洺赫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兩步並作一步,動作利落的伸手抓住王子珩的胳膊,直接把他從單靈靈麵前硬生生拽了出去。
“哎哎哎,你乾嘛啊——!”
王子珩踉蹌著跟出去,被扯得一個踉蹌,氣得不輕:“疼不疼啊!你給我鬆手!”
直到遠離了單靈靈的寢殿,燭洺赫才停下腳步,他垂眸望著王子珩,高出半個頭的身形帶著壓迫感,聲音低啞。
“王子珩。”
“乾嘛?”王子珩被他盯得有些發怵。
“不要告訴她。”
“告訴她什麼?”王子珩皺眉,下意識問出口,緊接著恍然反應過來。
“你說的是,告訴她你喜歡……”
喜歡她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燭洺赫毫不猶豫地一掌捂住了王子珩的嘴。
“不要告訴她。”
他又重複了一遍,語氣不容置喙。
王子珩眨了眨眼,嘴巴被捂著,隻能不斷點頭,“唔唔”地悶聲回應著。
燭洺赫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咳咳……”
王子珩大口喘著氣,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你這是乾嘛啊?不告訴她,憋著多難受。”
“不能。”燭洺赫果斷搖頭,目光閃爍了一下,“她是我師父。”
“哎不是我說,你小子……這心思,你到底憋了多少年了?”
燭洺赫垂下眼睫,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從遇見她的那天起。”
王子珩怔住了,隨即張大了嘴:“你居然還能憋得住?她就真的一點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