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驟然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是單靈靈的聲音,淒厲、尖銳,如利刃劃破長空,刺進每一個人的心中。
羊牧之站得最近,聽得最清楚,他身子猛地一顫,臉色瞬間煞白。
祝融那不要臉的畜生……在對師父做什麼?
正欲衝入帳中,帳內傳來祝融冷漠而懶散的聲音。
“外頭那幾個小仙,彆亂動。”
“否則,本君現在就殺了她。”
羊牧之的腳步,生生止在了帳幔之外,他緊攥拳頭,呼吸急促,急得團團轉,一時間手足無措。
“師兄,冷靜。”虎婉走上前來,伸手掐住他的肩膀,用力搖了搖頭。
羊牧之咬緊牙關,死死盯著那麵帳幔,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約莫半刻鐘,營帳的簾子終於被掀開。
單靈靈從中踉蹌走出,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肩頭披著一張火紅的布,遮住了整條後背,她腳步虛浮,幾近跌倒。
羊牧之急忙上前,伸手扶住她。
“師父!”他聲音裡滿是焦急與不安,“他對你……做了什麼?”
單靈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隻是死死拽緊了披在肩上的紅布,指節泛白。
營地裡來來往往的火神軍士沒有一個人多看他們一眼,冷漠、疏離,他們早已習慣了此類場景。
羊牧之咬了咬牙,壓下滿腔怒火,對身後的幾位師弟師妹低聲道:“去營帳裡說。”
祝融雖早準備了一頂帳篷,卻顯然沒料到單靈靈身邊還會跟著八個徒弟,一行人隻得在那狹小的空間中相對而坐,擁擠而沉默。
單靈靈蜷坐在最內側的角落裡,低著頭,一言不發。
兔沉沉小心翼翼地跪在她麵前,怯怯地握住她的手,聲音顫抖:“師父,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告訴我們,好不好?”
單靈靈緩緩抬頭,看了兔沉沉一眼,眼中一片死寂,忽然,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墜落,止也止不住。
兔沉沉慌了,急忙伸手去抱她,想安慰幾句,可她的指尖剛觸到師父的後背,單靈靈的身體猛地一顫。
指間傳來一抹溫熱而粘稠的觸感。
是血。
兔沉沉心頭一緊,下意識扯下單靈靈肩頭那張紅布,想看看她究竟受了什麼傷。
布帛滑落那一刻,她猛地倒抽一口氣,忍不住驚呼出聲。
“天哪!”
羊牧之聞聲趕來,目光落在單靈靈裸露的後背上,瞳孔猛地收緊。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焦紅。
她的後背上,被活生生地烙上了兩個血字。
祝融。
不是簡單的刀刻,而是祝融用火焰緩慢直接的灼燒著單靈靈的皮肉,以焚骨蝕魂之痛,生生燒出筆畫,血肉翻卷,焦痕深陷。
那兩個字,幾乎覆蓋了單靈靈的整片背脊,像一塊猙獰的詛咒,印在她的骨血之上。
空氣裡還殘留著焦灼味,而單靈靈,隻是默默低著頭,眼淚落個不停,一句話都沒有說。
就在祝融將那第一個筆畫刻下的時候,他俯身靠近單靈靈的耳畔,低聲吐出一句話。
“這是還你那位小徒弟,在西王母殿前,燒了本君侄子的債。”
“本君雖然不喜那臭小子,但他終究是火神一脈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