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更接近絕望。
共工沒有放過他們。
這世上最狠的，不是為了逼問真相而施刑，而是壓根不想知道真相，隻是為了讓人痛。
他不在意那些徒弟是否說出答案，也不在意單靈靈會不會妥協。
他隻是想要折磨他們。
他在用他們每一聲慘叫、每一滴血，每一場審訊，把單靈靈的意識一寸寸撕裂。
身上的痛不如心上的痛。
共工太懂她，他知道她最怕什麼。
單靈靈從來都不怕死，她最怕的，是看著她在乎的人一個接一個地為她受苦，而她，什麼都做不了。
站在水中，單靈靈仰頭喘息，眼神空洞，牙關緊咬得幾乎咬碎。
共工要的不是答案，他要她瘋。
他要她徹底崩潰，徹底屈服。
如他所願，現在，單靈靈的意誌，已如風中殘燭。
隻剩一口氣，死死支撐。
隻因，他們都還活著。
她不能瘋。
有人逃出去了。
單靈靈不知道是誰，也沒力氣去猜，共工說，他隻抓到了七個人。
那就意味著，還有一個……還在外麵。
無論是誰，隻要逃出去了，就一定要先回到騰蛇族，一定要把這一切告訴族中，讓他們做好應戰的準備。
求求你了……
單靈靈心中喃喃。
求求你們……一定要活下去。
——————————
共工下令，在單靈靈身上施加了他所能想象出的所有酷刑。
幾乎整整一個月。
日夜不分，刑罰無休。
單靈靈早已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被折磨得昏死過去，又被冷水潑醒、重新拉回地獄。
最終，她直接被隨意地扔回了原本那間牢房。
單靈靈癱倒在冰冷的石地上，身上的傷口已經沒有力氣去疼了，乾裂的嘴唇黏著血痂，眼睛空洞得沒有焦距。
她仰頭，看著牆上那根孤零零的火把。
火光跳躍，卻無法驅走心底的寒涼。
那一刻，單靈靈已經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動力。
在這般日複一日的折磨下，死亡反倒成了唯一的救贖。
不過好在，共工說了，明日就將在不周山處刑，讓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叛徒應該有什麼樣的下場。
明天就可以死了。
單靈靈看著那火光，心頭突然一跳。
共工說了，時間已經過去一月，那……
燭洺赫的生辰要到了呢。
他還在章尾山上睡著嗎？
前些日子，兩人在人間界買的梳子，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有可能是在戰場上就遺失了吧……
單靈靈心頭有些難過。
唯一的念想，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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