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又抬眼看著燭洺赫那雙墨色的眼睛，低聲道。
“也在想，這些年，你一個人……是怎麼撐過來的。”
燭洺赫愣了片刻。
單靈靈伸手，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眼眶，笑意裡帶著淚。
“小九，你的眼睛……都給我了。”
燭洺赫呼吸一滯，緩緩歎了口氣，抬手覆住她的手背，眼睫微垂，終是閉上了眼睛，不再回應她的凝視。
“這不算什麼，師父不必心疼我。”
“我說過的，我這一生，這條命，都可以給你。”
單靈靈撲進了他的懷中。時隔萬年，在同一棵扶桑樹下，兩人再次緊緊相擁。
玄虎瞥見尊上和夫人的舉動，忙不迭戳了戳玄狐，壓低聲音示意她安靜，免得打擾了這難得的靜謐。
不多時，宴席便已擺好。
玄豹抱著酒壇子大搖大擺回到夢林，與他同行的，不僅有陸清衡與離淵澤，還跟著三位單靈靈在黃泉王殿曾見過的長老。
陸清衡神色拘謹，目光始終低垂，哪怕單靈靈與他打了招呼，也隻是微微頷首，並未抬眼。
倒是離淵澤神情溫潤，先朝單靈靈行了一禮，語氣懇切。
“見過夫人。先前是在下等人多有失禮，還請夫人海涵。”
“沒事沒事，小問題啦。”單靈靈擺了擺手，大大咧咧地笑著。
離淵澤點頭一笑，又朝燭洺赫鄭重一拜。
“也多謝尊上不計前嫌，邀我等共襄此宴。”
燭洺赫已在主座落定，他淡淡掃了離淵澤一眼，並未多言，隻伸手招呼單靈靈。
“來。”
單靈靈乖乖在他身側坐下，湊近他耳邊，小聲埋怨。
“多少給個回應啊，你這樣可彆真讓人傳出去，說國主大人是個昏君。”
燭洺赫唇角一勾，也附在她耳邊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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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昏在靈兒身上，那便任他們傳去。”
“嘖。”
單靈靈沒好氣地拍了他一掌，索性替他把場麵圓了。
“都坐吧，尊上讓你們落座，彆拘著了。”
眾人依言落座，那三位白發蒼蒼的長老依次走過來，朝單靈靈恭恭敬敬行禮。
燭洺赫開口一一介紹，語調雖淡，卻帶著幾分鄭重。
“這是幽冥三老。”
單靈靈眼睛瞬間瞪大。
“顧長淵。”燭洺赫看向第一個慈眉善目的長者，“同玄狐一道，掌幽冥國文官之事。”
顧長淵含笑頷首，正是不久前在王殿詢問單靈靈姓名的老人。
“這是沈仲遠。”燭洺赫目光轉向一位身姿仍舊挺拔的武者，“與玄虎並肩，主訓國中武力。”
沈仲遠抱拳行禮，雖年近耄耋，卻自帶威勢，鐵血之氣撲麵而來。
單靈靈心頭一震，不禁想起了陸執明。
“至於這位，杜景川。”燭洺赫目光最後落在一位麵色沉穩的長老身上，語氣中透出幾分信賴。
“國中大大小小的瑣事，多由他料理，他是仇桓的師父，我對他極為信任。”
仇桓？
單靈靈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騰蛇三老他們……”
燭洺赫的目光沉了一些：“陸清衡便是陸執明的後人。”
他抬眸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陸清衡：“陸執明戰死沙場，那一戰，過於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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