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將那博爾氏收作義妹,等養上一些日子,再給主人送去。”
“到時主人必然能看到咱們的忠心。”
主人?狗?
滾蛋!你是雍人的狗,本汗可不是!
看著一身雍人打扮、在整個兀術部特立獨行的台吉,金兀術臉色青紫變幻,可最終還是沒有反駁。
此外,隻要他沒動那博爾氏那就好。
和草原不同,那些雍人太講究。
那博爾氏若是失了貞潔,就廢了。
心中鬆了一口氣,已經沒有興致的金兀術隨手推開懷中女奴,目光直視自己這位好安答,說道。
“台吉,將那博爾氏讓給本汗吧,回頭由本汗送給燕公便是。”
“放心,這份榮光,本汗同樣不會獨享……”
台吉聞言,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可汗,台吉將你當安答,你這是將台吉當……傻子?”
“台吉!你放肆!”
砰——
身前的桌案化作齏粉,狂暴的氣息宣泄之下,瞬間將剛剛伺候他的女奴震成血霧。
台吉身形未動,一臉嫌惡地將四周血霧屏蔽在外。
而後輕抬眼皮,淡淡道。
“金兀術,本將軍給你麵子稱你一聲可汗,不給你麵子,你算個什麼東西。”
“彆忘了,你今日的這一切是誰給的。”
“你要嫌屁股下的位置坐得太久、太舒坦,本將軍不介意替主人幫你和上麵的腦袋換個位置。”
說著,輕輕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等起身時,麵上已經重新蓄上了溫和的笑容。
“要是沒有其他事,可汗就歇著吧,台吉告退。”
轟——
感受著身後充滿怒火的恐怖氣機威壓,台吉看也不看那些拔刀衝來的王帳宿衛。
信步遊庭間,那些兀術部最精銳的王帳宿衛身形陡然一僵,而後忽然毫無征兆地散落一地。
遍地殘屍、成河血流間,台吉掏出絲絹捂了捂鼻息。
“真是肮臟的臭蟲……”
若非當初定下策略時,主人不允,他真想將這片草色翠綠的茫茫草原好好洗上一洗。
免得這些肮臟的存在,玷汙了主人的土地。
……
自從那一日,王帳中的短暫撕破臉皮。
以台吉為首的歸義奴兒一係,不出預料地遭遇了不小的打壓。
隻是那些跟隨台吉西出的歸義奴兒都是些什麼貨色?
要論狠辣、凶殘,誰能比得上這些曾經為了活命,弑父殺兄、親手屠戮族人的牲口?
如今算算時間,十數年過去,這些當初的小畜生已經徹底長成,又豈是好相與的?
在熬過最開始的一波壓力後,他們很快便開始了反擊。
隻幾個回合之後,便讓金兀術一係吃了好幾次大虧。
而眼看再這樣繼續下去,原本局勢一片大好的兀術部怕是要直接分崩離析,金兀術終於是退縮了。
“廢物!一幫廢物!”
“本汗一直讓你們盯死他們,怎麼還能讓他們聚起這麼大的力量?”
這一刻,不止是金兀術感到了畏懼。
那些明麵上占據絕對優勢的原兀術部一眾掌權者,也是如此。
誰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那些昔日狗奴,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壯大到如此地步。
虧得他們一直以來,還想著有朝一日鼓動可汗將他們誅殺一空。
想到這裡,不少人不禁背後生寒。
而相較於心中震驚的金兀術一係,歸義奴兒這邊則是個個神色振奮。
“頭領!要不咱們弄死金兀術那幫蠢貨吧!”
“是啊,頭領!弄死他們,你來當可汗!”
聽著這些人群情激奮的鼓弄,台吉眉眼抽動。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遙想當初,這些狗東西就是這般攛掇阿骨打那蠢貨的。
最後的結果,大家都看到了。
阿骨打一朝從雲端跌落穀底,直至如今也未能真正重新得到主人的信重。
“行了,閉嘴吧。本將不是阿骨打,都收起那點小心思。”
見這些混賬在聽到自己這話後,果然露出失望的眼神,台吉有些頭大。
若非有主人在背後鎮著,說實話他也沒底氣壓住這些冷血的禽獸之屬。
畢竟這些畜生真瘋起來,除了主人誰都敢咬上一口。
說罷,台吉懶得搭理他們,直接丟下他們轉身離去。
眼下他最重要的是如何將那博爾氏養成,以此換取自己未來的輝煌前程和安穩保障。
若是天命眷顧,她日後能如和雅夫人一般替主人誕下子嗣。
他憑借這個義兄之名,便是外戚。
以後誰敢小覷他?
時日一久,怕是就連他的蠻族身份也沒人敢再當麵提及!
為此,他不得不將當初那一眼動心的旖念死死壓製在心底,不敢表現出分毫。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台吉忽然感覺有些失算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漸漸發現每次教導博爾氏時,她看自己的眼神,過往的仇恨與恐懼越來越少,甚至多了幾分親近與……依戀。
台吉心中悚然,幾經猶豫後,終於不得不提前將話題點破。
“玉兒,為兄之所以教你這些,是為了讓你侍奉一人,而那人正是為兄的主人。”
此話一出,那張如玉容顏一如預料中,瞬間蒼白。
見她輕咬薄唇,眸中盈出水光,台吉心中刺痛,可還是狠心道。
“彆怪我,我雖有私心,卻也是為了你好。”
“為兄的主人乃當世英雄……”
說著,目光帶著幾分狂熱將韓紹的一應成就娓娓道來。
可少女情絲最是單純,一旦動心,大多心無旁騖。
就算旁人再是完美,也不會輕易更改。
所以對於台吉的話,博爾布泰隻是癡癡地看著他,口中如泣如訴道。
“我不恨你殺我父兄、屠我族人,能不能……不要將我送人?”
美人訴說情絲,足以將百煉鋼化作繞指柔。
台吉也是眼中現出猶豫掙紮之意,可最終還是化作了冰冷與漠然。
“不行。”
若是金兀術不知道此女,剛剛那一瞬間的衝動之下,他或許會真的不顧一切地將此女昧下來。
可現在卻是不行。
他那天生薄涼的性子,不會允許自己為了一個女子,去賭會不會失去主人的信任。
“我給你一天時間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我會繼續教你。”
“日後若你命好,能得主人寵愛,我可在外為你倚仗,全力保你在內宅安穩。”
“若你冥頑不靈,那就……”
台吉冷漠中帶著幾分殺意。
“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