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兒裝作害怕的模樣縮在一旁。
但誰也沒有看到,她此刻微垂著的眼眸裡,隱隱帶著警惕和興奮。
那種隱在陰影下的高度警惕,和使勁壓製著的興奮,在官兵什麼也沒找到離開後,尤其明顯。
目送官兵走遠,她趕緊關了門,眼中的不屑和嘲弄再也掩飾不住。
一群沒用的酒囊飯袋,找個人都找不明白。
誰說暗室一定要挖在牆後麵?
她嘴角譏笑,仰頭望了眼快到卯時的天色,心情大好地朝屋裡走去。
進屋後,她視線掃了眼被弄亂的擺設,沒怎麼在意,隻疾步走到中央的桌旁,抬腳朝桌下一塊毫不起眼的地板使勁踩去。
頃刻間,地板下的機關被觸動,屋中央的地麵上,赫然出現一條通往底下暗室的石梯。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下了台階,來到最深處的一麵石壁前,輕輕一推,便尋到了暗室的入口。
“曲爭春,找你的人已經走了,卯時將至,你輸了。”
火兒很高興,高興得要不是外麵還有官兵在搜人,她都想現在就帶著嬈娘去見她的主子。
嬈娘最近嗜睡得很,被忽然吵醒,麵上略顯疲憊之色。
她睜開眼,坐起身側目盯了她好一會兒,直到牆上的光亮搖曳了幾擺,她才忽然笑道:“將至就是還未至,不到最後一刻,輸的未必會是我。”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覺得自己能贏,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火兒眼中露出一種看不透眼前人的複雜情緒。
嬈娘但笑不語,視線挪向牆壁上的油盞。
這一個多月來,她實在無聊的時候特意觀察過牆上油盞的光,幾乎能肯定,隻有石門外有人進來時,打開暗室外的暗道門,才會有稍大些的風透過縫隙進來吹動油盞的火光。
現在火光又晃動了。
也就是說,還有人跟進來了。
會是誰呢?
嬈娘目光緩緩移向那扇石門。
火兒緊緊盯著她麵上的任何表情,可她太過平靜了,平靜得她心底漸漸浮起一股不安。
就在她因為那抹不安而怔神之際,身後石門忽然被人推開,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陡然一驚,剛要拔劍,對麵已經先甩出了暗器。
暗器細小,在光線昏暗的暗室裡,有些讓人看不清。
她差點被擊中,掀飛那張矮桌才堪堪擋下。
但幾乎是在擋下的刹那,脖頸倏地一疼,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緊接著,她像是被點住了穴道一樣,以一種略顯狼狽的姿勢站定,再也動彈不得。
待後知後覺發現是誰動的手後,她眼珠子憤恨地瞪向嬈娘的方向,又氣又惱。
嬈娘笑了笑,手裡還捏著一根銀針,她沒有看她,而是望向了進來的勁裝青年。
青年的目光早已看向了她。
四目相對的瞬間,青年大步朝她走去,她丟了銀針,剛想跨步撲向他,卻忘了腳上還拖著一副鐵鏈。
鐵鏈絆住了她,朝前傾去,摔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