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給了,你這個錢自己收著吧。這個呢,就是我讓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這種事情,不要再來問我這種事情的報酬可以吧?我抵了。”
薑可可今天真的是感覺自己做過的所有錯事都一筆勾銷了。
她站起身:“我回家去了,你也回家去吧。你要走的時候你提前一天到我單位門口來找我行不行?”
等會,估計這燕妮都不知道自己單位在哪!
薑可可突然想起來。
“沒事兒,估計就兩天後了。你到時候每天的中午都過來找一下我唄,反正要走的話也是下午的時候走。我們坐的是晚上班飛機飛過去的。”
“可以的,就是兩天之後了吧?估計到兩天之後再來可以。”
薑可可還得回去處理上班請假的事情。
回到單位的時候,辦公室的人就好像似乎還是那副剛來的時候樣子,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也沒有空搭理薑可可。
薑可可來到辦公室敲了敲李蘭的門,心裡麵其實都是忐忑。李蘭她也是一個很認真負責的領導,薑可可要跟她請假,心裡麵總是不好意思的。
薑可可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才敲門走進去的。
李蘭看見薑可可的時候朝她揮手:“過來乾嗎呀?有什麼事情快說吧。”
薑可可想說又不敢說:“我有件事情想要出國去忙一下,我跟就是同班同學搞好了關係,說想要去外國親自談一談有什麼東西能進口過來的。您看這件事情能不能請一段時間的假呢?”
她自覺自己是有點過分的,但是薑可可頂著壓力開口。
聽到這,李蘭瞬間臉沉了下去:“你之前又跟我說你跟我打申請報告,你要去外彙市場,你跟他們談生意。你現在要去外國,那你究竟是來這裡上班的、來這裡實習的,還是要去忙你自己的事情的呢?”
薑可可被這麼說,不是很好意思了。
她看著李蘭,低頭:“不好意思。”
李蘭對待工作的態度是非常積極認真的。
她看見薑可可這樣子頹廢的時候,心裡麵是恨鐵不成鋼的。
李蘭給了薑可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和非常高的權限,她本來以為薑可可至少就算做不出什麼成績來,也得采購好一批商品回來吧?
現在什麼都沒有買,然後跟李蘭說薑可可要出國了,薑可可這不就是有了更好的前途,然後就放棄了這裡的工作嗎?
這是把這裡當什麼?
當個跳板是嗎?
說實話,李蘭真的開始有點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你特麼至少演一下吧?
她看著薑可可,心裡的憤怒忍不住湧出來了:“我不理解你究竟在想什麼?你乾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給你承擔了什麼?”
越說,真的心裡麵越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滋味。
李蘭看著薑可可,心裡滿是痛心:“就算要當跳板,你至少在我這演個五六天吧?你剛來你就跟我說你要走?”
薑可可此時臉色煞白,因為她知道李蘭說的都是對的,她現在不就是不把這個工作當一回事兒嗎。
雖然是學校介紹的,可學校也是頂著很多壓力才跟企業、跟地方單位洽談好的合作。
現在你突然說你不乾了,要走了,去乾彆的事情,對學校確實會有心理負擔。
領導對學生工印象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薑可可沒想到,她遇到最大的壓力居然是在這裡。
薑可可隻是覺得李蘭說的是對的。
薑可可之前就應該想明白的:生意的事情做不成,史迪森也不能拿刀逼著薑可可,但是上班實習的事情,人家說卡你是真的會卡你的。
薑可可現在真的是躺平任嘲了,隻求李蘭能夠消消火。
但李蘭看著薑可可這樣子不說話,一副滾刀肉的樣子,反而更加生氣:“你是女孩子,應該不是非常有錢的家庭出來的,不然你可能就不會來這種單位。我知道我這個單位在你們這些同學眼裡算非常不起眼,甚至你們可能都看不起。
但我想說,在這個單位裡,我是努力想過要教你一些重要東西的,也想過把重要事情安排給你做的。不是我什麼都沒做,就嘴巴一張想要怎麼樣,相反是你一直仗著我容忍你,乾了很多我覺得不能容忍的事情。薑可可,你自己感覺到問題沒有?”
因為李蘭說的都是真的,薑可可不能反駁任何一句話。
李蘭說的每個字都很有道理。
薑可可這次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一直以來,仗著有空間,就不停的作妖,穿越都快五年了,好家夥,那叫一個一事無成。
她現在看著李蘭,就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時候做得太過分,什麼都隻想到自己。
單位就算再怎麼不培養她,那也是自己實習的地方,怎麼也該做好這份工作,薑可可就光想著去完成自己的事情了,也沒考慮單位領導、實習報告這些怎麼解決。
其實薑可可這個位置真的可有可無,但李蘭似乎真的非常認真負責,把這當成了一回事,這樣子就不好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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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可可隻能現在躺平挨罵,希望李蘭可以消消氣,不要繼續爆發下去了,即便這次實習打個不好的成績,薑可可也能接受,甚至實習不達標的話,薑可可接受下個學年再去實習一次,或有什麼彆的補救措施。
在這裡被李蘭罵一頓,真的心情很不好受。
極度壓抑的空氣裡,好像多呼吸一口都是錯誤,薑可可都不敢說話了。
李蘭看著薑可可,滿眼都是痛心:“你怎麼能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你還是這麼好的大學裡的學生,清北大學、首都大學這樣子的學校,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的學生?”
李蘭是真的似乎把這當成了很嚴重一回事兒。
看她那樣子,薑可可也沒辦法:“對不起領導,這件事情真的是我的問題。但如果我去國外能夠通過這事幫單位簽一批資源回來,也是不錯的呀?對吧?
如果在這邊市場交易,電器這些東西肯定早被買走了,能長期保存的東西也肯定被買走了。如果我想另辟蹊徑,找到屬於我們單位獨特的物資,就得去外國原產地實地考察,看哪個東西好才采購回來,這才是真正符合國民需求的商品。
我這次出去,也是覺得自己有必要性,而且我的專業是英語專業,學校給我的任務是實習。
我覺得如果在單位實習沒有語言氛圍,出國可能還更有氛圍一點。這次的安全也有人幫我保證,所以我真的很需要這次機會。
領導,我知道之前說過會努力乾這事,但又沒做好單位分內該做的,我接受您對我的一切處分,任何評價都是我該接受的。但請求您同意我去這次考察,我是真的特彆想去!哪怕這次實習考核不合格我都認了。”
因為沒辦法,如果事情不能兩全其美的時候,學習和工作,薑可可肯定是選擇工作。
李蘭這個態度,其實薑可可也能夠理解,她覺得重要的事情,可能對薑可可來說並不是這樣,她的工作排第一,薑可可也把自己的前途和工作排在了第一,隻不過兩個人利益有衝突罷了。
薑可可已經進入過一次社會了,她對學校的事情沒有那種學生的神聖感,甚至沒有學生自覺的“隻要是上課就必須去,一定要排在所有事情前麵”的觀念。
學習好像是人生最重要的目標,但對薑可可來說不是這樣的。
學習隻是薑可可的一個跳板,更重要的是通過這個跳板實現自己的目標,達成更好的目標。
她是需要一個很好的平台,給她一個很長的板,然後借助這個板,用自己身體的力量往下壓,就能蹦得更高、跳得更好。
自己本身的重量就代表能力,能力越大,給一個更大的重力,彈起來就越高,跳下去就越狠。
平台就像是3米台、5米台、10米台,比如她們這樣一個公司就很可能是3米台,彆的更好的單位就是10米台。
但對薑可可來說,合適才是最重要的。
她現在在一個3米台上,要去完成這個重量衝刺的目標。
如果去了國外找到合適商品引進回國,其實能在這個平台發揮很重要的作用。
所以薑可可儘量希望李蘭能夠同意,如果實在不同意,薑可可也是寧可跟她鬨掰了都要去的。
薑可可整理完思緒,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李蘭之後,她突然就不慌了。
因為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既然已經至此,那薑可可就隻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不管李蘭是什麼樣的態度,她對薑可可說什麼話都好,薑可可認,她承擔,她願意負這個責任,那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第一負責人。
李蘭好像也沒有任何可以卡薑可可的原因了。
她看著薑可可,隻是覺得這個學生太傲氣了:“你是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所以老師還有你的領導長輩跟你說什麼話你都聽不進去了是嗎?”
有時候,薑可可願意尊重她們,不是彆的原因。
隻是她偶爾腦子擰不過彎,彆人雖然沒有刻意針對薑可可,所以她對薑可可的傷害就自動不作數了,但傷害就是傷害,不管是不是以愛為名。
“沒有這回事。“薑可可看著她,“我很尊敬您,是您帶我到這個單位,您帶我去看很多事情,然後我說我想乾什麼也是您支持我。
我確實沒有達成您的目標,也沒有做到您對我的期待,這是我存在的問題,我願意承認,我也願意承擔所有的後果。
但是我希望您可以站在我的角度幫我考慮一下問題。我知道我已經有太多次讓您站在我的立場幫我考慮,然後給了我很多權限了。
我知道是我的問題,所以這一次如果您實在不解氣的話,您可以去跟學校反映這件事情,我確實錯了,對不起!”
薑可可其實真的說實話,學校要開除她這次都要去了。
學習總是還能夠再來的,因為去學校學習的機會,她現在已經體會過了。
你真的要這個畢業證的話,其實說實話也沒什麼用,最重要的就是學習的同學關係,還有認識一些很出色的老師,然後在人生路上找到一個彼此攜手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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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可可其實已經沒有繼續呆在學校的必要性了,所以如果到時候因為這件事情被開除的話,薑可可甚至都覺得可以理解。
李蘭也沒有想到薑可可這麼決絕。
她看著薑可可怒不可遏:“你是真的覺得你去了就一定會活得比現在更好是嗎?”
她不懂這個學生怎麼能這麼不要臉,什麼都要自己來。
她能做主她的人生,她能對她的未來負責嗎?
她就是年紀太小了還不懂!
“對的。”薑可可看著她,“雖然您可能覺得我做的都是假的,說的比唱的好聽,覺得我說的怎麼可能,但是事實上從我的角度出發,我這次去了就是會比我不去要好千倍萬倍。”
我就是能夠在去了之後能夠翻身,能夠遇到更好的出路。而且我想完成單位的任務的話,我隻能夠買一些不能夠長期保存的商品。我確實能夠買回來,我也確實能夠在買回來之後確保它還能賣出去。
但是我總得不是隻替現在考慮,我得替我的未來考慮吧。我本來就是外語專業的,我有一個能夠出國的機會,我認為這個機會非常寶貴,我也想爭取一下。
之後我實習耽誤了這段時間,我可以之後在實習補回來。這邊實在沒有任何的工作叫我去乾的。您說讓我去跟同事學習,但是我個人覺得我已經暫時已經學到了挺多知識的,我更希望自己能夠去運用這個知識,而不是說隻學習。”
薑可可不是不理解李蘭的意思,覺得自己還是學生。
但自己已經二十四歲了,還要學習多少年才夠呢?
薑可可已經覺得自己腦子裡麵暫時已經有足夠用的東西了,就不需要一直學學學學學了。
她知道有很多學生都是很恐懼進入社會,但是她已經經過社會,而且有自己的謀生手段了,她就不會再恐懼進社會了。
很多人就是來自一些上了年紀的寶媽,可能在家裡麵久了,然後跟社會脫節了,她們都會特彆恐懼進入社會,因為覺得社會是個洪水猛獸。
可是其實你出去你就坐在那裡,你跟路上的人推銷你的產品,推銷你的東西,這就已經能夠養活你自己,那你就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恐懼了。
你害怕隻是沒有發現自己其實有養活自己的力量。
學生一直恐懼進入社會,就是因為有小資產階級的幻想。
他們不需要從事生產,又可以獲得金錢這種虛擬的滿足感。
學習的快樂確實是快樂的,但是你學習的東西並沒有換來讓你謀生的本事,那就白學習了。
所以薑可可不希望做這樣子的人,她也沒有這樣子的家庭條件給她安安穩穩讓她可以一直在象牙塔裡麵學到博士,學到博士後,讀到成為老師,然後繼續成為老師繼續教學生。
那這種情況對薑可可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本來在學校裡麵就跟折磨一樣了,還要繼續學下去還怎麼樣學?
這樣出來的博士,真的有能力教會一個能麵對社會的學生嗎?
薑可可覺得現代的教育非常魔怔,一個人往上繼續讀書居然是因為要當老師就業,他教的學生也是以當老師進入校園為第一目的,這種教育真的能教出來社會需要的正常人嗎?
當然,薑可可所在的學校特彆優秀,超出了這個範圍。
她這一次回學校就已經切實體會到了:那些學生基本上智商是特彆特彆高的,而且是可以說薑可可八輩子都趕不上那群人的。
但是那群人的其他能力就好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
當然也不是說所有人都這樣,有很多人是特彆特彆優秀的,但是也有很多人是你難以形容的,就是整個人特彆特彆的彆扭。
他們所有人生的目的似乎就隻是為了學到更高更鑽研的知識,然後不停地做研究。那種人薑可可在這個大學其實見過很多,就是他們真的是專門為了研究生的人才,就是你看到他都會覺得害怕,你不知道該怎麼接近他。
如果真的是為了研究還好,他們有的人就是害怕就業。
害怕走入社會。
因為社會終於不會因為你考滿分,彆人考六十分來斷定你是好孩子,你是壞孩子了。
當然還有一種人,那種人他其實情商智商是沒問題的,但是他看你的時候就覺得跟你好像有生理隔閡,因為你的智商跟不上人家,人家都不想搭理你,這種人薑可可也不想接觸。
李蘭看著薑可可明白了,她這次是堅決去不可。
她也意識到,其實薑可可好像並不是像自己想的一樣,出國是為了玩的。
她看了看薑可可:“你坐下吧,那你跟我說一下你出國之後大概的規劃。我作為你的領導,也是你接收這次實習的上級,我可以了解一下你準備去那邊你要乾什麼事情吧?
而且你的安全性你說得到保證,那你應該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一遍,而不是說讓我去擔心啊。我本來以為你是要去乾什麼事,但是現在看好像覺得你是去乾正事。你不能夠隻是讓我被通知理解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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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難聽點,這年頭,有境外關係都得被查幾次。
更彆說薑可可是去國外。
“我知道。“薑可可看著她,“我不是說要為難您領導,而是這件事情就是我們學校一個同學,他也是這次實習的一個單位,他要是出國嘛,然後就跟他一起去啊。
這次的行程很安全,我是蹭國家行程一起去的,所以安全肯定是得到保障,但是就是需要在單位請假一段時間。
我其實因為在單位裡麵您知道的,我想要做某些事情,但是我也沒有做成功,所以我就希望自己能夠去,我就是想體驗一下不同的語言環境,我想看一下國外。
這次去的是日本,而且估計時間也不會很久,但是實習期間應該是一個月左右的話,我可能要去20天。所以我就不知道怎麼跟您說。我覺得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不對,我應該跟您道歉。隻是我現在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解釋這件事情,因為確實是我的問題。”
薑可可就是遇到自己的問題的時候,她是不會否認的。她看著眼前的李蘭,其實特彆不好意思:“抱歉,我給你造成一個這麼大的困擾。而且你對我真的是非常非常照顧的,所以你對我的所有對我說的話,其實我都知道你不是在罵我,你是在教我。我能體會到您的良苦用心,謝謝您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