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可可她就是喜歡做出一些突破常規的事情，喜歡能滿足彆人帶來真正的需求。
她喜歡給彆人提供情緒價值，也喜歡給彆人創造不一樣的作品，或者說給她們帶來更好的東西，給她們帶來外國的新的產品，給她們帶來高科技前沿的東西，或者是給她們帶來先進的製度或者是帶來什麼玩具都好。
隻要是新的東西薑可可就喜歡，隻要是舊的東西薑可可就討厭。
她喜歡一些新奇好玩的，有創意的東西。
不喜歡一直重複舊的東西。
許大寶不懂薑可可，但是她略微懂一點學校。
她看著薑可可：“你這樣子遲早不能畢業，知道不？你學習成績再好，你這樣子也不尊重老師，不尊重單位領導，你以後出去打工，你這樣子能乾下去嗎？”
薑可可想了想：“如果能乾下去的話，那估計是我上頭有人，然後還保護著我吧，不然我確實都乾不下去。
我就算有本事又怎麼樣，我又不想循規蹈矩，我又不想按照彆人的意思去辦的話，我最後肯定會很慘的。”
薑可可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做這些事情，其實心理壓力方麵是最大的。
第一個下海的，類似於第一個去廠裡打工的，類似第一個開始社會搖的，類似第一個開始直播賣貨的。
但薑可可就是喜歡刺激，沒辦法，人本性就這樣。
她看了看許大寶：“我不是跟你說了機票還有證什麼的都是她們幫我辦的，然後我幫不了你嗎？那如果有機會你去不去？
就是可能要被學校勸退，然後可能這次實習要被打個差評，可能我們這學期的獎學金我就沒機會也沒希望了。如果你麵對我這樣子的情況，那你會不會去呢？”
薑可可不信許大寶不去，現在嘴硬不過是因為她不去罷了。
許大寶想了很久，最後還是點頭同意：“我是會去的。我就是自私啊，我也跟你一樣，我也自私得很。那誰不為了自己的前途考慮呀？明明都知道出國會更好，那肯定就是出國啊。
我們留在這單位裡麵實習，那是因為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在這實習我也很無聊，你看我都無聊得打毛線了。
我在單位看書也不是說不行，但是我總感覺還不如回去上課呢，每天看看同學們，我還能自習一下。在這打毛線，真的是太無聊了。
圍巾這玩意兒，手是動起來了，但是腦子還是呆滯著的，所以說特彆累。我很想出去玩，也很想去跟朋友聊天。這單位又沒有我熟悉的人。她們彆的工作人員在這兒，每個人都認識，那每個人都聊著肯定非常開心啊。
我在這一個人都不認識，肯定一點都不高興。”
許大寶也有自己的夢想，其實她喜歡攝影。
可這個年代，一個攝像機多貴？
底片加上洗照片的藥水。
許大寶不過就是想想罷了，對她來說，如果不讀書，那就真的全完了。
薑可可安慰她：“忍唄。雖然我這樣走了，你心裡頭肯定難受，但是你堅持下來唄。你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拿個優秀獎學金呢。我這個走了，我就說不定我以後勸退了，你以後上課就一個人了，知道不？”
不過，就算真的被勸退了，薑可可也會厚著臉皮去大學上課的。
該學習的時候還是得學習。
都千裡迢迢來首都了，難道能因為這麼丟臉地被開除就回去海島？
再說了，回去海島上還得帶孩子呢。
她都帶了三四年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從最基礎的、小小的、不吵鬨的小孩帶著是可以，到後頭一天到晚皮得要死，三個男孩全都不聽話。
她帶的早就煩得要死，那幾個小孩一天到晚地叫叫叫叫，她早就想抽她們了，但是又是自己的小孩，抽了自己又心疼。
她好不容易出來上課，好不容易有點彆的機會，創業啥的，她能那麼容易回去呢？
薑可可死都不能回去了。
一想到回去之後帶孩子那得帶好幾年，又得回去那邊找工作乾，薑可可就不想回去了。
反正破罐子破摔之後，薑可可現在完全像是變了個人，如何呢，又能怎？
大不了開除唄，還能槍斃薑可可呢？
反正就算是被開除了，說實話薑可可都要去啊，而且為了自己的前途冒一次險又能怎麼樣？
如果是現代，沒有試錯成本的薑可可會認慫，但在八十年代可不是這樣。
這個年代的人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就是因為各方麵的規矩都沒有完善齊全，你隻要敢想敢做你都有可能成功。
就像是可能你的爺爺奶奶那一輩，你隻要厚著臉皮去校長門口說能不能給我當個保安，能不能給我當個門衛，你就能直接進去裡麵問，說不定就真給你了，因為乾啥都缺人。
當然好單位不缺人，隻有沒人要的臭狗屎單位才沒有人和你搶。
你現在還要考編製去考這樣一個崗位呢，但是你以前的話可能你厚著臉皮去，或者是你那個時候缺老師，所有人都沒文化，你稍微有那麼一點知識，加上你敢說敢做，你敢去跟人家說我想當這個東西，我能讓這個東西你站在那個講台上，你敢講出那些來話，那你就能成為一個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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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屬於時代紅利了。
現在老師的退休工資都有一萬多塊錢呢，其實已經算很高的了。
所以無論哪個年代吧，其實隻要你敢去做一件事情，你雖然失敗的概率很大，但是你不要那麼虛榮，老是想著去從事一些很高大上的職業，你就不怎麼容易失敗。
就比如你做一個最普通的早餐鋪，你就算再怎麼虧，你能虧到哪裡去呢？
隻要你能夠每天早上起得來，你能夠提供一些穩定質量的包子，人家就可以買你的，你就能賺到錢。
賺錢最簡單的途徑就是你去做那些苦活累活臟活，你就是賺得到錢，你就是能夠挺直腰杆，能夠做得了堂堂正正的人。
很多人都不願意去做的，每個人都想著做輕鬆的活，輕鬆的活也不是那麼好做啊。
許大寶看了一眼薑可可：“我真的很羨慕你，我看到你這樣的時候就在想也想去，我也不想在這打圍巾了，好無聊啊。”
隨後她把那兩根簽子往旁邊一扔，“要不我也去找李蘭我跟她說我不乾了吧。”
薑可可無語看著她：“你瘋啦？你跟她說你不乾了，你不乾了你去乾什麼？我不乾了是因為我有事情去乾，你不乾了，你不會就每天在家裡麵或者在宿舍裡麵幻想你能做出什麼大事業？
stop！許小姐，據我對你的了解，你其實啥大事你都乾不了，你能做到最大的事兒，可能就是跟著我出去混社會了，對你來說都是一種叛逆了。
許小姐，我感覺你太聽你爸媽的話了，你這麼聽你爸媽的話，你總有一天你要吃虧的，你知不知道？”
自己不乾了，是有把握自己能找到事情乾！
許大寶看著薑可可一翻就是一個白眼：“已經吃大虧啦！按我媽的話說，我要聽她的話都已經算是積德了。她說我要是去醫院肯定當個小護士，我現在都有三四年工齡了。
我那個時候很少的時候，家裡就能把我安排進去了，然後讓我乾活的。其實很多人不滿18歲就已經讓家裡人安排進去乾活了，我還算進去的晚了。要不是我爸媽當時覺得我學習成績好，說不定能考個好大學，她們都不想讓我來試一下呢。
她們都覺得我在家混了那麼多年都想抽死我了。我其實在家裡麵壓力也挺大的，是我老師給我頂的壓力。
那個時候我都想不出來，我為什麼還要堅持等恢複高考，不對，我一年都沒等直接就考了。那老師都說我運氣好，所有人都說我運氣好。可是不知道為啥我上了大學之後就沒有人這麼誇過我了，沒有人這麼給過情緒價值了。”
許大寶其實沒和薑可可說過這件事情，太欠扁了。
薑可可看著許大寶：“情緒價值？情緒價值再有用，能比真金白銀還有真正的好處來得實在呀？”
反正薑可可覺得許大寶現在已經算是人生巔峰了，你再跟她說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沒用了。
薑可可：“還是彆老想著當初你爸媽怎麼讓你進那個單位去啊。你想到這你就不會在後悔吧？你也覺得來這上學太無聊了？”
許大寶嘟嘴：“我覺得學的東西確實挺無聊的，而且也沒什麼大用處，我自己在家也能學習的。其實我來這兒，我還不如我單位的時候我上那種夜校呢。”
“夜校這玩意兒老師也特彆聽話負責任，我感覺其實比我們來這兒學還更能學到知識。她們學的都是一些什麼電工啊，怎麼換燈泡啊，怎麼換下水道那個堵塞口啊？我覺得比來這實際多了。”
“我來這學，我都不知道學這東西有什麼用，雖然我是學得懂的，而且你能看出來我明顯我是比很多很多人我都學得厲害很多。可是我隻是考試考得厲害，我實際上你讓我去換個電燈泡，我都不知道會不會換呢。”
許大寶也迷茫，但是她知道自己未來出去肯定是當乾部的。
所以肯定會好好學習。
薑可可看她那樣，其實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勸她：“你就當來這裡長見識了唄，到時候你進單位裡頭了，指不定你混上個小領導了，你就能乾你自己想乾的事兒了。
這年頭我覺得各單位其實都蠻混亂的，你進去之後什麼事兒都不用乾，你就直接整理你們辦公室的日常流程，然後打成那個表格做成文件，讓大家都按你那個規矩辦事。
你把每一個辦公室的這些流程都定下來，每個人都按照那個單位規章製度辦事，那你就已經做完了你該做的事情了。然後你就每天等著彆人給你提交，你自己檢驗然後蓋章就行了。我覺得這種日子也不是特彆難過吧，我感覺還蠻爽的，你感覺呢？”
精神上的空虛，薑可可沒辦法彌補，但是乾實事方麵，薑可可有的是邪修技巧。
許大寶聽到這看著薑可可那眼神都變了：“你這是辦公室的老油條了吧，一天到晚啥事兒不乾就想著搞這些歪門邪道的！”
薑可可笑了：“這怎麼能說是歪門邪道呢？這是人之常情好嗎？這是人民群眾的智慧。我才不想天天在那糾結這個東西要怎樣把它歸檔案，我還要怎麼去找那個人要什麼流程手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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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這單位裡一堆的，你自己也看到了，讓我們整理的那些完全就是她們隨便手寫一張條子就上來了。我要是真的有什麼檢查，要是真算在我們頭上那些倒黴透頂了，明明是她們自己沒有搞好。”
薑可可特討厭這種事兒，就覺得吧，一個單位你這些東西都沒弄好，然後老是讓薑可可去辦事兒，讓自己這些學生去辦事，不就是來頂黑鍋的嗎？
之前她也是把這些東西都歸結了一遍，然後甚至還把那個辦公室的那些流程都給寫了一遍。
可是薑可可就放進桌麵上，懶得給李蘭。
薑可可：“我要走了之後那個李蘭來找你，你可以把這個給她，或者讓她過幾天來找我，我就把這個給她。給她看了之後，所有人都按這個規章製度辦事兒。”
薑可可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因為想改革肯定是動大多數所有人的蛋糕。
本來大家都在那裡閒得要死，結果你突然引進一個這樣子的製度，而每個人都能看到自己做了多少啊，有多累呀，有多少貢獻啊，然後彆人乾了什麼。
這種透明的製度就會讓一種攻擊性在單位裡麵傳播，就是每個人都想要做出點成績來。
是不是？
總有人有升官發財的夢？
而且這年頭的人吧，因為上麵的位置還缺著呢，所以說每個人都是恨不得擠破腦袋想在官場裡麵做出一點東西來的。
薑可可這一套要是搞得興起，然後每一個單位都形成這樣子的製度主義官僚主義的話，那真的是不知道得害死多少人。
薑可可也覺得這東西是一把雙刃劍。
因為對普通人來說可能你看著那個流程啊，你就知道什麼東西責任歸在誰方，然後不會牽扯到你身上。
可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可能基層工作人員就會覺得文山會海規章製度全都壓在她們身上來了，怎麼好像越乾越忙了。
而且每天那些什麼申請啊流程啊全都弄好了，然後人家也可能什麼卡你。
薑可可她現在好像乾的事情，就像是把那個原本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了。
可是薑可可也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對是錯，反正這個東西有利有弊，真的是雙刃劍。
對於一個好的領導，一個好的單位，就是所有人都在努力變得更好的那種地方的話，這個東西可能就是幫助大家更好的工作流程，更好的在工作裡麵就是每個人都擔起每個人的責任，然後自己也知道自己負責的是什麼，就會做得更認真一點，然後也不會發生那麼多貪汙受賄的事情。
但是對另一種人來說就是覺得可能要蓋個章什麼的，那個人都得掂量好久呢，薑可可也害怕這種事兒。
不過……
這跟薑可可有什麼關係啊？
她做一個基層員工，她本來這些建議也提不上去了，她就自己歪歪一下意淫一下自己創造了這些製度，然後該走就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