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鎮,趙家坪村。
王雅文給兒子喂完奶,哄著孩子睡著了。
王壽山拿著大掃把,正在打掃昨夜庭院中的落雪。老伴楊慧霞在廚房,給女兒女婿做早餐。
他們吃完飯,要到村口的診所去看病。
最近,天氣突然轉冷,再加上昨夜又下了一場大雪,他們預計生病的孩子和老人,要比平日多一些。
柳香香天不亮,就在姚誌鵬媳婦陪同下,深一腳淺一腳,往趙家坪村走去。
柳香香因為與王海分彆的原因,而哭紅了眼睛。
田如心則因為,昨晚被這夥賊人掀開被子,露了底,而惱羞怨恨。
王雅文趙寶平夫婦穿戴整齊,臨走前,望了望火炕上熟睡的兒子,一臉幸福地相視一笑。
“爸,我和寶平去診所上班去了。”王雅文朝庭院掃雪的父親打招呼。
“去吧。”王壽山嘴裡叼著煙鬥,又一次朝女兒女婿交代,“一毛錢能治好鄉黨的病,就不要開兩毛錢的藥。”
“知道了。”
嶽父的善良和正義,令趙寶平心懷敬意。
有其父必有其女。趙寶平也為能娶到這樣善良賢惠的女人,感到運氣爆棚。
和一家人的幸福安康相比,錢算什麼?夠用就行。這世上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趙寶平看了一眼撲閃著美眸的妻子,心裡悠然產生一股幸福之感。
趙大夫打開門,看到雪落肩膀的女人,連忙迎上去,一臉疑惑,問:“香香,怎麼是你?這位是?王海呢?”
一連三個問題,問得柳香香愣在原地。片刻之後,柳香香“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王雅文心裡咯噔一下,感到大事不妙,上前扶著柳香香胳膊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此刻,天已大亮,天空中落雪,毫無停歇的意思。
柳香香帶著陌生女人,一大早來趙家坪,正在庭院掃雪的王壽山撂下笤帚,大步上前。
老頭穩了穩情緒,眼睛掃了眼柳香香和她身邊的女人,用沙啞顫抖的聲音問:“王海怎麼了?他人呢?”
“王海,王海他……他……他……死了。”柳香香不由得撒謊。
突然,看到老頭腦袋一歪,朝地上倒去。
玩笑開大了。
柳香香朝田如心看了一眼,發現她紅著眼睛,伸手去扶王壽山。
“爸,爸……爸,爸……”王雅文哭著去扶父親。
“快把咱爸扶進屋去。”趙寶平蹲下身,和柳香香、田如心一起,將老頭扶進屋。
大夫急忙掐人中穴……
趙寶平王雅文夫婦緊急施救,王壽山微微張開眼睛。
老頭醒來的第一句話,就問:“王海發生什麼事了?”
柳香香撲在王雅文懷裡,隻是哭。
田如心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向幾位做了簡單交代。遵守王海的請求,將他離開姚家莊的事情做了隱瞞,隻說王海沒來得及逃跑。
王雅文鬆開胳膊,和丈夫一樣的表情,盯著柳香香問:“你昨晚不是和王海在一起嗎?”
柳香香知道必有此問,於是將提前想好的答案告訴了王家人:“昨晚,你們離開後,王海說他累得不行了。於是,倒頭就睡了。王海睡著後,我又將家裡的東西收拾了一番。畢竟住的是侯玉茹家的房子,不能因為咱住幾天,就把人家屋裡弄得亂七八糟。”
王雅文流著眼淚點點頭。
柳香香繼續道:“王海睡了後。我就到前院廚房,燒水洗澡去了。正洗著澡,就聽見隔壁鄰居喊,房子著火了。我急忙穿好衣服,打算叫王海。還沒到跟前,房子就塌了。”
“房子被賊人點燃,王海聞不到煙味?聽不到鄰居的呼救?”趙寶平思索了兩秒,皺眉問。
田如心看了一眼柳香香,替女人回答了這個問題:“久彆勝新婚。你們走後,王海和柳香香他倆,又喝了一瓶酒。王海罪倒後睡著了……那夥賊人燒房子之前,就把房門從外麵鎖住了。”
趙寶平對田如心的話,雖然有些懷疑,但看到兩人紅腫的眼睛,瞬間又打消了念頭。
人命關天,誰會拿一個人的生命開玩笑?
更何況王海是柳香香的妻子,而柳香香對王海的感情,那是不需要王家人懷疑的。
“我的兒啊!”王壽山躺在炕上,伸出乾枯瘦硬,長滿老繭的手,一邊哭喊,一邊抹著眼淚。
懷裡抱著外孫的楊慧霞,聽到兒子被大火燒死,抱著外孫嚎啕大哭。
哭聲將孩子嚇醒了。孩子也跟著“哇嗚,哇嗚,哇嗚”地哭起來。
“雅文,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咱們今天不去診所了。你在家照看孩子,還有你,香香,你在家照顧爸媽,我現在去一趟姚家莊。”
田如心跟柳香香一起留下來照顧傷心欲絕的老兩口。
“彆哭,彆哭。”柳香香手扶著王壽山胳膊,內心充滿了矛盾。
她既希望王壽山真像死了兒子那樣,哭得死去活來。又擔心兩位老人因傷心過度,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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