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廷緊隨陳祥林之後抓賊,但他並沒有著急跟著進來。
看王海蹲地上,擦車圈泥巴,楊振廷選擇躲在外麵,靜觀裡麵的動靜。
葉鳳榮突然叫住王海,低頭不斷敲擊自己的腦殼子,努力從回憶中,拾取眼前這個男人的信息。
目前的形勢,對王海極為不利。
眼看王海,就要被人認出來,楊振廷選擇一搏。
楊振廷心想,王海一旦被抓,即便最後查出來王海是清白的,但整個居民小區都是案發現場。
依據蔡俊臣的為人,以“小偷”的罪名,將嫌疑人王海關起來,拖上兩三個月再審,是完全有可能的。
真要被抓了,小夥子就得在治安署地下室牢房裡過年了。
“哦,我想起了來,你是……”葉鳳榮手指著王海,話剛說了一半,便被急匆匆趕來的楊震廷打斷。
“你們在這兒磨嘰什麼?賊往東北方向跑了,快跟我一起追。”楊震廷故意喘氣,大喊道。
“你怎麼就肯定,往東北方向跑的,就一定是賊?”酒糟鼻跟在後麵,大聲問。
“不是賊,見了我,跑什麼?”楊震廷回頭道,“彆囉嗦了,快跟著我去追。”
“這邊,這邊……”
“不對,是這邊,是這邊……”
“不對,好像是這邊……”楊震廷停下腳步,氣喘籲籲地指著相反的方向道,“賊好像往那邊跑了……”
“到底是哪邊?”葉鳳榮跑得滿頭大汗,到跟前後,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手指著楊震廷,上氣不接下氣。
楊震廷雙手叉腰,罵道:“這老舊小區,真夠大,真夠破的,連個路燈都沒有。”
“人呢?”劉署警跑到楊震廷麵前質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把你們跟丟了,找不見你們,就去秦科長家裡,想看看她家裡的情況。結果還沒到她家門口,就遇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看見我,二話不說,撒腿就跑。我就追呀追,追呀追……追呀追,追呀追……”楊震廷講起了故事。
陳祥林在心裡庫庫庫地偷笑,心說,演技不錯啊,老楊,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金人!
劉署警抬起腳,狠狠踢飛了旁邊一隻雪人的腦袋,氣呼呼地打斷道:“彆追了!撈乾的,撈稠的,說重點。追了半天……人呢?”
楊震廷盯著不耐煩的酒糟鼻,看了片刻,微不可查地頷首道:“你問我人呢?我還想問你呢?剛才還在前麵,就是因為你們三個跑得太慢,讓賊給跑了。”
反客為主,不,這叫反咬一口,妙!陳祥林將手伸進褲兜,悄悄給同伴豎起一根大拇指。
“真是廢物!”劉署警氣呼呼地抬腳,狠狠踩塌了路邊雪人的整個身體。
“哦!”葉鳳榮舉起手指,驚叫一聲道,“我想起來了,車棚裡那個男人……”
陳祥林及時打斷:“對對對,我也想起來了,車棚裡那個男人,是西街菜市場修自行車的小程。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前幾天我還在他那裡修過自行車呢。”
葉鳳榮手指著漆黑的夜空,一臉懵逼地盯著陳祥林,極力在大腦中搜索西街菜市場修行車的人的模樣。
陳祥林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大肚腩跟前,低頭小聲道:“還想繼續跟老子混,就把你那臭嘴給我閉上,少一天到晚胡說八道。”
“啊!”葉鳳榮再次驚叫一聲,露出恍然的神情,對三人道,“我想起來了,這個男人就是西街菜市場修自行車的小程。我也在他那裡修過車呢。小夥子是個人才,修車技術一流,收費公道,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在他那裡修車。”
劉署警一臉不屑地盯著皮糙肉厚的葉鳳榮,冷哼道:“你有自行車嗎?”
“我沒有,但我老丈人有,我經常幫他修車。”葉鳳榮道。
“你當我是傻子呀?你連老婆都沒有,哪來的老丈人?你當我不知道,你和賣煎餅果子的陳寡婦有一腿?你能看上人家,人家未必瞧得起你——死胖子!”
“你罵誰是死胖子,你罵誰是死胖子?我告訴你,劉畢啼,你今天要不給我隆重道歉,我跟你沒完?”說著,葉鳳榮撿起地上,凍得硬邦邦,黑乎乎的雪塊,朝劉畢啼身上砸去。
劉畢啼身體一閃,躲開後,罵罵咧咧地朝遠處走去。
後麵的葉鳳榮不依不饒,一邊追,一邊撿起地上的臟雪,朝劉畢啼的後背砸去。
……
王海將擦得乾乾淨淨的自行車,重新放回位置,從口袋裡掏出五角錢,遞給織毛衣的女人道:“這是存車錢,不夠的話,我明天再補給你。”
女人接過錢,塞進上衣口袋,對著王海抿嘴一笑,道:“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小偷。”
王海嗬嗬一笑道:“錯了,大姐。我雖然口袋裡沒幾個錢,但我從不偷東西。但對那些欺負女人的淫賊,我從不手下留情。見一個,打一個。不管他是誰?隻要他敢欺負窮人,欺負女人,我絕不客氣。”
王海眼中寒光一閃,在女人麵前揮了揮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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