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寒林的車!”柳香香第一個認出,來時乘坐的公交車。
“快上車!”柳寒林將車子停穩,腦袋從車窗探出來。
上車後,王海好奇問:“怎麼,你們沒回去?”
“太晚了。我們打算在車裡睡一晚,明天一早直接去車站,從秦都始發。”王海扭頭,看到車廂中間鋪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毯子和棉被。
頭發淩亂,眼睛哭腫,身體顫抖的林小娥,上車後,縮在座椅上哭泣。
柳寒林扭頭對老婆道:“丁俊梅,快拿塊毯子,給林小娥披到身上。你看她衣服全濕了。”
“我不冷!”林小娥搖頭。
“快,快開車到永寧門。”王海催促道。
“嗚嗚嗚,嗚嗚嗚……”柳寒林猛踩油門,讓發動機轉速先運轉起來。
公交車在老司機的駕駛下,又快又穩地朝永寧門方向駛去。
“如果道路沒有結冰,我最快十分鐘就能到這裡。沒辦法,安全第一嘛!”柳寒林將車穩穩停在靠近永寧門的路邊。
車門剛一打開,幾人便跳下汽車,飛速朝橋洞下跑去。
來不及走台階。
通往護城河的斜坡上積了一尺厚的雪,眾人跟在王海身後,從上麵直接滑到了護城河的河麵上。
又從結冰的河麵,跨上河堤路。
河堤路寬四米左右,有石砌的護欄。橋下,挨挨擠擠搭建有六七個大小不一的帳篷。
破舊的家具、糊滿油汙的帳篷、廢舊紙箱木板、烏七八糟的各式塗鴉、食品包裝袋、垃圾堆,以及凍得硬邦邦的滿地的糞便,和散亂的狗屎……讓人觸目驚心。
六人逐一查看,將這裡所有的帳篷、木板搭建的窩棚、甚至每一個紙箱,每一片垃圾都翻遍了,沒有孩子的任何線索。
“你把孩子交給誰了?”林小娥眼睛猩紅,雙手抓著男人的衣領,惡狠狠地問,“她在哪兒?你他麼的,告訴我,孩子在哪兒?”
“前天下午,孩子說要吃糖葫蘆,我就和她去了城隍廟,買了一根糖葫蘆。可就在我付完錢的時候,被……被賭場的人拿刀頂著腰,帶走了。”
林小娥哭訴道:“我不想聽你他媽的講故事,我想問你,我的女兒去了哪裡?”
“我輸了錢,把房子押給了賭場的人,就和女兒暫時蝸居在這裡。”
霍華德說著,指了指眾人麵前一間,用木板搭建的小窩棚。窩棚如棺材般大小,頂上搭建有三角形木架,下麵鋪著臟兮兮的席夢思舊床墊。
眾人的目光,隨著柳寒林手裡的電筒,注意到了一隻倒扣的小搪瓷碗。
林小娥確認,這是自己的女兒吃飯時,常用的那隻綠色搪瓷碗。
睹物思情,林小娥拿起女兒放在地上,冰冷的沾滿灰土的碗,淚如泉湧。
“我的寶貝,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啊!媽媽沒有你,真的活不下去啊!”
柳香香和丁俊梅同時抱著林小娥肩膀,安慰著這個渾身無力的可憐母親。
王海抓著霍華德衣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硬得如同雕塑一般。
“告訴我,付完錢後,孩子在哪裡?”
“孩子就在我兩米外的地方吃糖葫蘆。”我被賭場的人架著胳膊,帶走之前,朝孩子喊了一聲。
王海問:“喊了什麼?”
“回去睡一覺,把門關好,我會回來找你的。”
王海手指著父女倆蝸居的“棺材盒子”:“是這兒嗎?”
“是的,是這兒。”霍華德肯定道,“除了這兒,我們再沒有彆的地方可去。”
“今天是第三天,她會去哪兒呢?”王海陷入到沉思當中。
“我們到公交車上商量一下。”王海提議。
眾人抓著扶手,爬上河岸,鑽到公交車裡。
“我們用排除法排除一下。”王海坐在眾人對麵,分析道,“大姐,你們兩家有沒有什麼親戚,在秦都城?”
“我倆都是外地人,大學畢業後分配在了這裡。秦都城裡沒有任何我們的親戚。”林小娥肯定道。
“好。”王海微微頷首,“有沒有和你們關係好一點兒的朋友?或者你女兒上幼兒園時,關係比較好的同學,包括老師?”
“這個有!”
“那好,我們兵分四路?”王海部署道,“寒林哥,還得辛苦你去一趟新灃城,去把秦都治安署,我的朋友悄悄接到秦都來,協助尋找孩子。注意不要驚動治安署蔡俊臣和餘天明他們。”
“那我去報警,不就被他們知曉了嗎?”柳寒林提出問題。
“我用衛星電話和他們聯係,兩個小時後,你們到西大街十字,治安署值班室接他們即可。接到後,還得辛苦寒林哥,和俊美姐,把秦寶寶他們送過來。”
“這個自然沒問題,你就放心好了。”
“林大姐,你現在到你閨蜜、朋友,還有認識的熟人那裡,去找找孩子,看是不是到他們家裡去了。”
“霍大哥!”聽到王海破天荒地叫了自己一聲“大哥”,霍華德激動得一哆嗦,急忙跪下道,“你讓大哥做什麼,大哥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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