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壽昌嗬嗬笑道:“焦誌偉是個什麼人,我可能比你們更清楚。”
“他不是北山七雄裡的老五嗎,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呢?”秦寶寶凝眉思索,想知道更多細節。
丁壽昌抬頭瞅了一眼頭頂的電燈,思索了幾秒,徐徐道:
“你們隻知其一,並不知其二。”
“願聽先生詳解?”王海畢恭畢敬。
“人是會變的。焦誌安在加入北山幫之前,是個和北山幫眾弟兄誌趣相投的人。所以,你父親才會讓他入幫。包括加入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個很有本事,很正義的人。”
王海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丁壽昌眉峰一皺,繼續道:
“但你不要忘了,人是會變的。焦誌偉是個貪財好色之徒,覺得跟著你父親,油水太少。於是,開始灰白兩道通吃。後來嗎,被你父親趕出了幫派。到現在,他依舊死性不改。在白道上,他借北山七雄這個名號,為自己樹立良好形象。但在灰道上,他又認胡翰雄為乾爹。為非作歹,總之,誰對他有利,他就認誰。根本不在乎你父親常常所念叨的幫規。”
“什麼幫規?”
“具體的條款,我也不清楚。隻聽人說,有關‘仁義禮智信’方麵的。”
“看來,江湖上傳言他是個典型的兩麵派,並沒冤冤枉他?”秦寶寶沉聲道。
王海思忖了一會兒,猜測道:
“你說,在我睡覺時,趴在客房窗口給我報信的人,會不會就是他?”
丁壽昌和秦寶寶同時瞪大眼睛,盯著王海,眼裡滿是期待。
“還有,殺死這四個人的人,會不會是他和他手下的兄弟乾的?”
“有這個可能。但現在我們沒有證據,隻能等明天治安局的驗屍官過來。看他們能不能從現場尋找到相關證據。”丁壽昌沒有否認王海的猜測。
“丁局長,我還有個問題?”秦寶寶問。
“秦科長不必客氣,請說出你的猜測?”
“既然焦誌偉是胡翰雄身邊的人,為什麼昨天晚上,沒有對王海和溫嘉瑤動手?”
丁壽昌緊咬著牙,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我想,他可能不敢。因為他了解他大哥鄭國詮的脾氣。彆說自己的親兒子,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焦誌偉如果侵犯了,要是讓鄭國詮知道是他乾的,都不會輕饒他。這也是他被鄭國詮趕出北山幫的最直接原因。還有,他可能內心深處還藏有那麼一點點良知。這四個人,的確都是該死之人。這些年來,就在這座山上,發生了多起人口失蹤案件,但都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他們所為,也都成了懸案。但民間傳說,這是一家黑店。也絕不是空穴來風。”
秦寶寶微微頷首,對丁壽昌的分析表示認可,又問:“假如焦誌偉和他的同夥作案成立,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第一,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和王海溫嘉瑤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人,其實就是想表明一個態度:警告你們趁早收手,搞死你們對他們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第二,如果嫁禍成功,就可以搞臭溫龍九,至少讓他滾出大秦。還有,將你和王海一起送進監獄。那樣的話,王正義就必死無疑。以鄭國詮為首的北山幫,將再無翻盤之日。大秦將是胡翰雄一個人說了算。”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王海問了一句,憋在心裡很久的話。
丁壽昌輕哼一聲,回答道:
“在你們眼裡,我也算不得什麼好人。也貪財貨,也好美姬。但我絕不做對不起這個民族,對不起這個國家,對不起祖宗十八代的事情。”
丁壽昌說完,王海看到他嘴唇顫抖,嘴角起了沫子。
“所以,我雖然和你父親,包括老王在內,政見不合。但他們從不背叛國家,從不當民族敗類,即便有人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包括他們兒女的性命,他們都毫不妥協。這種氣節,我是打心底裡佩服的。”
“看來,我從小家破人亡。親生母親是死是活,到現在我都不得而知。還有我的親生父親,明明知道兒子就他在身邊,就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見麵。我想,這裡麵還有很多未解之謎。還有,從小被我父親送人的三姐王雅安,到如今,音信全無,沒有任何線索……我想這一切,是不是和二十多年前的幫派爭鬥有關?”
王海一口氣說出了內心藏匿了很久的諸多疑問。
丁壽昌沉默了一會兒,徐徐道:“我不敢說,全部都有關聯,但至少大部分的蹊蹺事件,都和二十年前的幫派爭鬥密切相關。”
秦寶寶輕歎一聲道:“我想終有一天,這些事將大白於天下。”
“丁局長,請讓我給你鞠一躬。”
王海感慨不已,忽然站起來,還沒等丁壽昌反應過來,就給丁壽昌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你對我父親,包括對伯父王正義的高度認可,我替他們向你鞠躬致敬。二來,我對我先前對你的誤解,表示歉意。”王海態度誠懇。
“你是條漢子,所做之事,我早有耳聞。民族大義,除暴安良,匡扶正義方麵,我的確不如你。所以,今天能在你和秦科長麵前講這麼多,其實,也是表明我一個態度。以後,請多多理解我的工作,理解我的處境,特彆像我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底層署警,常常在夾縫中求生存,也實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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