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家。
司燼一直睡到天黑才轉醒。
尤薇已經吃過晚膳,見他醒來,扶他坐起身,然後端來一碗粥:“我熬了肉粥,你吃點吧。”
司燼的黑眸落在她手裡的碗上,盯著碗沿上的缺口,蹙了蹙眉。
尤薇猜到,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大概不會隨意吃彆人的東西,於是率先用勺子嘗了一口。
“你看,沒毒,我幫你試了。”
她又重新舀了一勺,怕他燙,還輕輕吹了吹,送到他的嘴邊。
司燼望著被她用過的勺子,默了默,還是張口吃了下去。
第一口咽下,他怔了怔,手藝竟不輸王府裡的廚子。
“味道怎麼樣?”尤薇問道,她可是有超級廚藝係統的人,信心十足。
司燼對上她澄澈的大眼,頓了頓,緩緩道:“尚可。”
尤薇聽他勉強的回答,不太滿意,哼了一聲。
“你還是自己吃吧,反正受傷的又不是手。”說完,把碗往他手裡一塞,轉身出去了。
司燼疑惑地看著手裡的殘缺白瓷碗,不明白她突然發什麼瘋。
‘尚可’兩字已經是他給出的最高評判,難不成她還想讓他大大讚譽一番?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碗很快見了底,司燼隻覺肚腹空空,根本沒填飽。
他張了張嘴,發現連她的名字還不知道。
司燼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來人。”
好一會兒,尤薇慢吞吞地推開門,探出身子:“你在叫我嗎?”
“自然。”司燼抿唇,“再給我一碗。”
尤薇笑眯眯地走進,本想再懟他兩句,想到他動不動就要誅九族的架勢,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司燼一連再吃了兩碗才停下。
尤薇見他胃口好,臉色也沒之前蒼白,開口道:“把衣服脫了,我看一下你的傷口。”
這次司燼倒是很配合,沉默地褪下外衫和裡衣,露出一身白皙的肌膚。
他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長得恰到好處,隱隱蘊藏著爆發的力量,配上那張冷硬深邃的臉龐,給人一種淩厲的壓迫感。
尤薇默默欣賞了幾秒,湊近了查看傷口位置。
係統給的藥確實不錯,傷口的地方已經結痂,照這個速度,三天左右他應該就能自由活動。
“你側躺一下,我再給你撒點藥吧。”尤薇說道。
她的臉離得近,說話時的呼吸噴灑在腹部,司燼渾身一僵,極力克製著想要將她推開的衝動。
他不喜彆人靠自己如此之近,更彆說還是個女子。
隻是事出緊急,隻能在她的輔助下側躺,見她蹲下來上藥,目光不由落在那張瑩白的鵝蛋臉上。
房裡點了一盞燈,暖黃的光照在她未施粉黛的臉上,杏眸柳眉,桃腮粉唇,確實如她自己所說,是個貌美如花的小丫頭。
想起白天她那副自賣自誇的小樣兒,突然很好奇,她到底是怎麼被教養的。
“你叫什麼名字?”他主動問道。
正在專心上藥的尤薇驚訝地抬頭看他,真是破天荒,大人物竟對她有興趣了。
她勾了勾唇,彎腰給他的後背上藥,嘴裡說道:“小女子姓尤,單名一個薇字,京都人,是……是鎮國侯府的養女。”
司燼沒想到她如此沒有防備,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他這麼些年全身心都撲在朝堂之事上,鎮國侯他熟悉,至於侯府養女自是不認識。
往日太後也經常邀請各官員女眷來宮裡賞花飲宴,他因覺得太吵,從未出席。
“你之前說,家人對你不好?”他又皺眉問道,“你今日原本打算投河?”
尤薇把藥瓶收了起來,直勾勾地望著他:“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