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客室走出來,陳東萊隻覺得渾身乏力。平陵市五月的陽光,炙熱而刺眼,但他卻感到一絲寒冷。他走在西南石油管理局的大院裡,看著那些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滿了失落。
回到了酒店,坐在窗邊,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他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一個能夠讓龍熙改變主意的突破口。
他的思緒回到了剛開始在永安參加工作的時候————他很想知道,那陣子,王藏鋒是怎麼與煤炭工業部談判、從部裡套出了一百多萬專項改造資金的?
“秘書長,我想向您谘詢一個問題……”
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王藏鋒的電話,將上午談判的過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領導。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隻聽王藏鋒說道:
“你不要灰心。我再幫你問問,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路子。”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頓,隻聽王藏鋒繼續說道:“能源部門的話,我這兒剛好能找到直接的關係。這樣,我請人幫你打個電話說情。”
翌日,龍熙的辦公室裡,空氣凝固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今天上午的一通電話,如同一道驚雷,直接劈在了龍熙的心頭。他原本以為,陳東萊隻是一個從貧困縣來的常務副縣長,即使背後有些關係,也無非是石梁市的領導。他萬萬沒想到,陳東萊的關係,竟然如此深不可測————化學工業部的副部長!
這位副部長,曾是煤炭工業部生產協調司的司長,負責全國煤炭的生產協調與調配。作為王藏鋒的校友,在王藏鋒為永安縣爭取老舊煤炭改造資金的過程中,發揮了關鍵作用。
時隔五年,他已經成為了副部級乾部,主管國家化工能源的宏觀調控與規劃。
龍熙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如果是一般的副部長也就罷了,但這位大佬年紀不過五十出頭,又是京師大學畢業,簡直稱得上前途無量————成為部堂大員或封疆大吏是大概率事件,因此是他萬萬開罪不起的人物。
他盯著陳東萊,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然而,陳東萊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平靜地坐在那裡,仿佛剛剛說出的話,隻是一句無關緊要的閒聊。
龍熙的心裡,開始打起了小鼓。他知道,陳東萊不是在嚇唬他。他更知道,自己不能得罪這位副部長。
根據化學工業部的職能設定,它肩負著對全國化學工業進行宏觀調控、製定行業規劃以及政策的重任。儘管中國石化旗下的西南石油管理局是一個獨立運營的企業,然而在國家宏觀調控的大框架之下,化工部在涉及下遊產業規劃、原料供應保障等諸多方麵,都具備著舉足輕重的話語權。
具體來說,如果化工部的某位副部長對某個特定地區或者某家企業心存不滿,那麼他完全有能力通過多種途徑來施加影響。例如,在國家項目審批環節,他可以對相關項目的通過與否施加決定性的作用;在資金支持方麵,他也能夠決定是否給予某地區或企業必要的資金援助;甚至在原料供應這一關鍵領域,他同樣可以進行乾預,從而對相關企業的生產運營造成重大影響。
需要注意的是,雖然石油和化工分屬於不同的係統,但它們之間存在著緊密的聯係,可謂是唇齒相依、相互製約。在這樣的背景下,龍熙作為西南石油管理局的局長,如果不慎得罪了這位化工部的副部長,那麼他極有可能會給自己招惹來一係列不必要的麻煩和困擾。
龍熙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他重新端起茶杯,示意陳東萊繼續談。
“我們都是為了工作嘛。”龍熙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柔和了許多,似乎帶著一絲無奈,“您也知道,我們石油管理局,也有自己的難處。天然氣的價格,可不是我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我們上麵還有石油化工總公司。他們也得考慮自己的成本核算。”
陳東萊微微頷首,表示理解龍熙的難處。他心裡清楚,龍熙這是在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避免雙方的關係過於緊張。雖然他並不完全相信龍熙所說的話,但他還是決定不戳穿這個謊言,以免把局麵搞得更僵。
於是他順著龍熙的話說道:“您說的這些,我都能理解。畢竟每個單位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不過,開江縣的困難,也希望您能多多體諒。如果您能在天然氣價格上給我們一些支持,那我們可真是感激不儘。”
龍熙沉默了一會兒,顯然是在思考如何應對陳東萊的請求。他知道,今天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恐怕會對他在行業內的聲譽產生負麵影響。而且,陳東萊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他必須給對方一個交代才行。
“這樣吧,陳縣長。”龍熙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三毛。我們已經退無可退了。如果價格真的降到三毛以下,其他地區在與我們的談判中也會有樣學樣。請你理解我們的難處,這個口子開不得。”
“每立方米三毛。”陳東萊站起身來,主動伸出了手。“先簽五年,後續的價格由雙方商定後統一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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