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鷺捉起時忬戴著手套的指尖,湊到唇邊親了一口。
“師父,你不要嫌棄這樣的我,也不需要同情我,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狼狽不堪的一麵。
迄今為止,我拜你為師,已有4個月零9天,雖然這段時間,你有兩個月都病著。
但跟你和大哥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我是真的很快樂,也很幸福。
你們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毫不保留的教我功夫,你們讓我體驗到了家的感覺,讓我不再孤獨。
如果人真有來世,我還願意做你的徒弟,跟你並肩作戰,跟大哥對飲長談。
我還想跟楚盺哥打遊戲,想跟嘉善哥玩桌球,想跟騫辰哥做玩具,想跟九州哥學格鬥術。
可惜以後,我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師父,如果我死了,你跟大哥,能不能像帶著渡戊那樣,把我的骨灰也帶在身邊?
雖然沒什麼用處,至少遇到打不過的人,還能隨手揚出去,迷了他的眼睛,就當是我最後一次保護你。
畢竟在你身邊這麼久,我什麼都沒有為你做過,除了給你惹禍,就是給你添麻煩…”
瓦鷺一雙朝氣蓬勃的丹鳳眼,哭的又紅又腫,他箍著時忬的雙臂,一刻都不曾放鬆。
恨不得將小女人抱進自己的身體裡,合二為一。
說真的,時忬認識瓦鷺幾個月,還從沒見他如此正兒八經過。
看得出來,這是真害怕了,連遺言都想好了…
小女人無聲擦去眼角,不自覺溢出的淚水,摟著懷裡的少年拍了拍。
“瓦鷺,師父怎麼會嫌棄你呢?也不介意看到你狼狽不堪的一麵,誰說你沒機會啦?先彆想太多。”
瓦鷺固執地搖頭。
“師父,你彆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肯定活不成了,那個跟我交媾的女人,她兩天前就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的。
事到如今,還能再見你一麵,跟你說說心裡話,聽聽大哥他們的聲音,我已經很知足了。
我在廣城,新買了兩套複式,用我爸給的壓歲錢買的,寫了你的名字,還裝成了你喜歡的樣子。
有機會帶人出去玩的時候,就過去看看,鑰匙被我藏在門口榕樹,倒數第二個孔洞裡。
我還用上次去做任務賺來的傭金,買了一台粉色保時捷,本來打算帶你去兜風,現在也用不上了。
你路過廣城的時候,一並開走吧。
師父,你彆嫌我囉嗦。
就快要到最難捱的第6天了,我剩的時間不多了,陪我坐會兒你就走吧,不用舍不得,也彆管我了。
記得到時候,來幫我收個屍就行。你帶大哥他們回去吧,反正哈丁就算沒得蘚毒斑,他也活不成了。
我早都做好,要跟他同歸於儘的打算了,就當是臨彆前,我送你的一份大禮吧…”
瓦鷺說話的語速很慢,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即將要壽終正寢一樣。
臨死前,還知道把一切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時忬心頭一暖,卻也一聲長歎。
“咱倆到底誰是誰師父啊?你連房子和車,都給我安排好了?
想的這麼周到,我可舍不得讓你去跟人同歸於儘。
再說了,你不會覺得,僅憑一枚櫻桃炸彈,就能要了哈丁的老命吧?”
時忬從他衣服領口的褶皺裡,摸出一枚約有拇指指甲大小的微型地雷,捏在手裡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