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等待著鄭仁義等人二次偵察回來、報告太華山周圍其他山寨具體情況的時候,大龍的心裡比其他人更加沉重,也更加焦急,因為他同時還在期待著劉小四的歸來。
這天,已經是劉小四去楚州的第六天。鄭仁義也已經帶著人去二次偵察走了兩天。
晚上,山寨裡所有人都已經進入夢鄉時,大龍卻躺在床上難以入睡,隻聽到窗外呼呼的風聲,偶爾還有幾聲狼嚎。由於山高,又是多風的春季,因而這風就格外大,風聲也格外刺耳,膽小的人都會有一種強烈的恐怖感。
突然,大龍聽到有人拍打門板。他立即坐起身來,披上衣裳,還沒等他發問,外邊就有低沉的、明顯是壓著嗓子的聲音:“總督,總督是我,小四。”
啊?小四回來了!大龍顧不上穿褲子,就跳下床拉開門一看,果然,小四站在門外。
大龍說:“哎呀,這麼晚你還能上來了?怎麼爬上來的?多險呐!”
小四說:“我到山下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呢。本來,山下酒店的弟兄讓我住一晚,明天早起上山來,可我知道您心裡急呀,我在外麵多待一夜,您就會多著急一宿。就慢慢的摸著上來了。爬著爬著,這不天就黑下來了。幸好咱長期在山裡,尤其是在青崖寨的時候,都爬習慣了;再說......”
說到這裡,劉小四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看到了大龍光著的兩條腿在打顫呢,顯然那是凍的。便急忙說:“總督您快去穿好衣裳,快。”
大龍本想讓小四進屋裡來說話,可這是他的臥室啊,二夫人和水仙一個裡間一個外間都還睡在床上呢。這一陣子大龍心情煩躁,沒有心思跟二夫人運動,因此就每天晚上跟水仙睡一塊。水仙此時已經醒了,看著大龍在穿褲子,就說道,“哎呀,快叫劉將軍進來,就在這裡說吧,我又走不了話,就彆去辦公室了,大黑夜的。”
大龍已經穿上了褲子,聽了水仙的話,就說:“快進來吧,進來吧。”
接著點上了蠟燭,同時回頭對水仙說:“你蓋好被子,堵上耳朵,不許偷聽,也不許插話啊。”
水仙便忙把被子往頭上一拉,蒙的嚴嚴實實,大氣也不再出。
劉小四隻好進來,就在門口拉過牆根的凳子坐了下來。大龍一把從牆上摘下牛皮水囊,抓過茶碗,給小四倒上熱水,說:“快喝一碗,累壞了吧?”
小四呷一口水,道:“啊,是有點累,這幾天一直是馬不停蹄。在楚州隻住了一個晚上,接著就往回返。”
大龍說:“哎呀,你這趟差出的,簡直比那朝廷的七百裡加急還要緊吧?不過,人家是換馬不換人,你這可是一匹馬一個人呀。怎麼樣,見到我老爹了嗎?”
“啊,見到了見到了,老人家身體看上去蠻好,精神頭也挺好,我看著都胖了。”
“哦,是嗎?還胖了,認出你來了嗎?”
“沒有。在梁山的時候,我就是小兵一枚,到後來我不才當了一個小隊長嗎?連個副隊長都沒混上,小隊長充其量就是個小兵頭,你家令尊如何能注意到我?我說是受人之托,交給他這封信。哎呀,你家令尊是真客氣呀,一定要讓我在楚州住兩天,看看楚州的風光。我在馬上就看到了,那地方確實比咱這裡好多了。咱那時候在青崖寨,那風光夠好吧?這太華山的風光更好吧?可是你看這個季節,除了鬆樹柏樹,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又乾又燥。人家楚州那裡,嘿,現在已經小草發芽綠樹開花了,尤其那杏花,嘿,真是漂亮,那江水,哎呀,說起來,咱們在這裡經常什麼天旱呀,怎麼著啊?你看人家那裡,那運河的水還聽說從那裡往南幾十裡路就到大江了,哎喲,那大江可不得了,時間緊迫,沒來得及細看,再說,已經不早了,我待時辰久了打擾你們睡覺。嗯,我把情況給您說一下就行了。那封信呢,我交給令尊後,令尊當場沒開。聽說是您給他寫的信,哎喲,令尊那個高興那個激動啊,兩手都發顫呢,一邊接過信,一邊就用倆眼瞪著我,那嘴唇都哆嗦起來了,問我:‘你、你認識大龍嗎?’我說:‘我不認識,是我的一個朋友托我來給你送這個信的。’令尊還特彆問我:‘這信,你可知道寫的什麼?’其實你家令尊是怕我看到了您寫的話。我說:‘哎喲長官啦,這公子的信都是用火漆封口的,誰能動啊?再說,不可靠的人,怎麼能敢來給您送信?’令尊一定要我在那裡多住幾天,好好玩玩,也讓他表達一下謝意,可我沒接受你家令尊的邀請。令尊還給了我十兩銀子呢。這十兩銀子我可不能自己悶下,總督啊,這是您家令尊的銀子。”
說著,小四就從胸部往外摸索著掏出了一個紙包,亮出了一錠銀子,說:“我得交給您。”
大龍一看,正色道:“這是什麼話?我老爹這是看著你辛苦,算是對你的酬勞,他給你的銀子都是他自己的,他不會用公家的銀子給你的,你放心的收著。你出了這麼一趟差,替我辦了這麼一樁大事,讓我放心啦,讓我家老爺子也有數了,這點銀子,是你應得的,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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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四隻好把那銀子又揣回到衣裳裡,就站起來說:“情況就這樣。總之吧,令尊呀身體好,精神好,一切都好,我看了他那府衙,那可真是夠排場的,那梁山上忠義堂,還有那什麼議事堂,我都看到過,根本沒法跟令尊那府衙比呀,那才真是官府呢。就這樣吧,我回去了,您快再休息吧。”
大龍道:“好啊,隻要我老爹身體好,精神好,我就高興了,也放心了。快回去歇著吧,有空了我請你。”
劉小四走了,除了得到了這麼一個身體好,精神好,府衙條件好的“三好”信息之外,並沒有得到彆的信息,但是大龍卻從這“三好”當中知道,看來老爹去了之後,在那裡乾的還可以,不論環境條件,應該都是滿意的,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麼快就發胖了。自己這封信,給老爹提了醒,給老爹透了信兒,老爹應該有所防備。隻要皇上和朝廷那裡像銅鎖說的,不再計較老爹以前的事兒,看在老爹為朝廷屢立戰功、破遼寇、平田虎、滅王慶、征方臘功勞的份上,老爹平平安安的乾著,往前走著,應該是還能再提拔,老爹的官兒會越做越大。老爹的官做得大地位越來越高,自己也就過得穩當活得自在,就算自己一直闖蕩江湖,當這土匪,出點事兒也好打理。
劉小四回來了,大龍這吊著的心放下了一頭,次日上午到辦公室之後,就問銅鎖:“鄭仁義他們已經去三天了吧?”
銅鎖說:“差不多該回來了。”
大龍說:“他們把情況弄清楚了,了解的仔細了,咱們心裡有數,諸多的事情也好處理。看來,這一回偵察得挺仔細呀。”
說來也巧,兩人上午議過這事兒,下午鄭仁義就帶著鐵嘴和鐵腿來到了大龍的辦公室。大龍就把銅鎖也喊了過來,一起聽鄭仁義報告情況。鄭仁義向大龍和銅鎖報告說:“整個太華山上,眼下像咱們這個規模的江湖隊伍,隻有咱們一家。但是像花寨這個規模的,可不止花寨自己,還有一家哩。另外就是小山寨那樣的,五六十人,七八十人的,倒是又發現了一家,在太華山西南上。他們占據的那個山頭比咱們這個可要矮多了,並且也沒有這麼險。聽說他們那一家挺有意思,那個老大原來是個員外。本來是從他爹那裡繼承來的員外身份,他就喜歡瀟灑自在,所以從小就跟您一樣,跟一幫子小夥計就混在一起,長大了之後他爹死了,他又成了員外,就把家裡的東西都散光了,分給了那些人。”
銅鎖說:“這不跟咱師傅一樣嗎?”
鄭仁義接著說:“應該是吧。那家夥分光了財產,就帶著這夥人占了個山頭,說就是要好好玩玩。他們不缺錢,所以從來不搶錢,到村裡去,隻搶人家的牛,搶人家的雞,有的時候也搶糧食,搶棉花,就像做遊戲一樣。這樣的土匪也夠奇葩吧?他們還有一點,不跟朝廷作對,從不針對官府,當地官府跟他就跟親戚一樣,聽說縣裡的都頭押司什麼的,經常到他這裡來做客,吃個野雞野兔什麼的,過的那叫一個痛快自在。”
大龍和銅鎖都笑了。大龍說:“這大宋朝天下也真是熱鬨,還有這等事。好,彆說他了,你就把花寨的詳細情況,還有跟花寨差不多規模的那一家,詳細說一下吧。”
鄭仁義說:“其實這兩家呀,人數都是一千來人,聽說兩家爭老大,已經爭了三年多了,經常打鬥。每一次打鬥,都死傷一些人。這兩個山寨的老大都不是好東西,應該說像誰呢,反正是咱們幾個當過山寨老大的,老於啊,我呀,總督您呀,咱們都不是那個類型,他們是鬥狠型的,特彆凶特彆狠,哎對了,咱梁山上有這樣的人,有點像李逵呢,不過人家比李逵的心眼子要多。他們從小就是這種人,打打殺殺為非作歹。”
大龍問:“你有沒有了解到他對咱們的情況知道多少?”
鄭仁義:“從俺們了解的情況來看,他們確實知道咱們來了,並且知道咱們的實力比他們都強,並且聽說這兩家正在商量擱置原來的冤仇,想著聯手對付咱呢。”
大龍的臉色頓時嚴峻起來,眼光瞟向銅鎖。銅鎖問:“這兩幫人都是哪裡的?”
鄭仁義說:“花寨這一夥,是華州那邊的。聽說早年的時候,在少華山起事兒,叫那個朱武他們啊,那時候聽說史進師傅還沒去呢,朱武他們把他趕出了少華山,他們才跑到這裡來的。所以花寨的老大是個老家夥。你想唄,他既然是少華山時候的,那時候就算他二十來歲,現在怎麼著不得四十多了?老家夥可就不好對付了。”
“另一幫就是在太華山西南向一個鎮子上的,原來他就是那鎮子上的一霸,打死人之後躲官司,躲到山上來,拉起了杆子。”
銅鎖說:“花寨這一家也不見得多麼厲害。老家夥頂多就是詭計多端老奸巨猾唄,但他的實力不一定比得了咱。他們那個八大金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仁義:“噢,聽說他那八大金剛還真的是挺厲害,那八大金剛有三個是當年曾經在少華山跟朱武他們對陣過的,另外的五個呢,是他們到這裡之後,在這裡發展的,聽說花寨這幫人也特有錢呀。他們一般不在近處行動,他們到山西那邊,到河北、河南洛陽那邊去行動。聽說他們的老大對下麵講,兔子不吃窩邊草,兔子不是不吃窩邊草,而是窩邊的草要留著,到了必要的時候,萬不得已的時候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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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龍一聽這話,說道:“他娘的,這個老大看來是真有頭腦。”
鄭仁義說:“我聽他手下的人講,他這個老大平時說話很和善,很文氣,可是殺人不眨眼,做事特老辣也特凶狠。噢,這個老大豔福可不淺,有五個老婆呢哩。”
大龍問:“還有其他的情況嗎?”
鄭仁義說:“大體上就這些,其他的我們想起來再報告。不過他們最近呢,兩個實力差不多的,正在聯手啊,這事咱可要重視。”
大龍說:“這是當然。你們先回去休息,我和軍師好好的商量一下。”
鄭仁義和鐵腿鐵嘴走了之後,大龍皺著眉頭琢磨了半天才說:“看來太華山必定有一場血雨腥風啊。擺在眼前的是一共四家,除了咱之外,兩家小的兩家大的,可見這太華山是藏龍臥虎。官府的事不必考慮,現在要考慮的是那兩家大個頭的。要知道是這樣的情況,當年咱們就不在這裡建設新營寨了。”
銅鎖說:“現在說這話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的關鍵是既來之則安之,既安之就要好之才行,關鍵是怎樣才能好,要不拔掉這些釘子,咱們是好不了的,要不把這些毒瘡給擠破,那咱們更好不了。”
大龍說:“是啊。我看咱們這樣吧。”
大龍如此這般說了一番,聽著銅鎖直點頭。大龍說完了,銅鎖又補充了幾句,兩人就把解決太華山各山寨統一的方略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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