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
“這就是你們堅守和平,提倡理智的結果嗎?”
“揮不動爪的孱弱士兵?漏洞百出的邊界城防?”
“在最能增長力量的那天選擇壓抑天性自我削弱,就為了換取理性與高尚?”
滴在地麵的血水印出凱撒一步步靠近的腳印。
空曠的大殿回蕩著的隻有風聲和肆意的嘲笑。
玄霜長老靜坐在那大樹前,看著麵前風吹不動的紅色綢緞,在心中掰開凱撒的話,一字一句細數著狼族和自己的過去。
凱撒說的沒錯,這是他們堅守和平提倡理智的結果。
但卻不是指在這趁虛而入下的退敗,而是指即使在戰敗時,也依然能夠知道“活下來”即為勝利的冷靜。
凱撒說的沒錯,外麵是揮不動爪的孱弱士兵和漏洞百出的邊界城防。
但卻也是他們即使孱弱也依然在揮爪,即使人手不夠漏洞百出也依然在鎮守邊界。
凱撒說的沒錯,他們在最能增長力量的那天選擇壓抑天性自我削弱,就是為了換取理性,換取高尚。
但沒有理性,何來狼族現在的和平與安寧,沒有高尚,哪來狼族現在的謙遜有禮,能屈能伸。
“嗬!太可笑了!!”,凱撒的嘲諷伴隨著灌入大殿的冷風,拍打在長老背上,吹起他散落在背後的長發。
他卻在白發落於眼前的瞬間,勾起嘴角笑了,
“哈…哈哈哈哈…”,聲音渾厚,回響在大殿。
他慢慢站起了身體,說著凱撒至今也不懂的話,
“一念沉淪,一念清醒…”
一字一句,傳入凱撒耳中,回溯著他不願回憶的過去。
“一念貪婪,一念自持…”
那是他與他的父親狼族前二長老)在冰冷山洞的最後一次見麵……
“一念痛苦,一念寬恕…”
那是他的父親冰冷著身體的溫暖擁抱,在他耳邊輕聲念叨著相同的話,
“一念錯過……”
……一念命定;”)
“一念為生,……生…即為亡……”)
“……凱撒…不要學我……”)
是記憶中的血液飛濺,是過去弱小的他躲在石頭後麵的捂聲痛哭…
卻也是此刻強壯的他,冷眼抬眸,青筋在手臂暴起,
“你…念夠了吧?!”
話音落下,凱撒飛速跑來。
咬牙切齒的唇間溢出憤恨與偏執,揮舞起的狼爪沾滿血水滴落在玄霜長老臉側。
下一秒狼爪落下,可眨眼間長老看似無力又布滿皺紋的手,卻瞬間抬起抵在了凱撒的狼爪下。
凱撒震驚的刹那,玄霜長老抬眸看向凱撒的眼睛,
“你…有著和你父親一樣顏色的毛發。”
話音落下,抵在凱撒爪下的手漸漸變為狼爪並用上了力氣。
凱撒卻在此刻再次咬緊了牙關,
“我…才不像他!”
又在瞬間收了手上的力飛身躍起,抬起的一腳橫掃過玄霜長老的胸膛。
刹那間鮮血飛濺,散落在玄霜護在身後的大樹上,散落在那些風吹不動的紅色綢帶上,卻帶起一陣無聲的清風飄蕩。
落地的凱撒瞬間揮起狼爪抵在玄霜脖間,冷眼看著這跪倒在地的蒼老身影,輕哼道:
“哼,老頭子一個,裝腔作勢,這樣一招也躲不過去。”
長老卻輕輕一笑,抬手抹掉了臉側的血跡,
“我能躲…可我身後的樹…躲不了...”
又在凱撒驚訝間再次對上凱撒的眼睛,
“凱撒啊…回頭吧,就算殺了我你也贏不了的……”
卻在凱撒的一聲暴嚇中被打斷,“還輪不到你來對我說教!”
……
與此同時,在那風雪漸下的山峰,突破了“新黑街”賞金獵人包圍的阿卡斯,拖著斷了的右臂和滿身的傷痕,匍匐上了山頂最高的石塊。
又在那最高的山頂上支撐起了四肢,昂首挺胸,將一句承諾落下。
“阿卡斯,我會儘快回來……如果…如果這期間狼族發生什麼了,一定要想辦法通知我……拜托了!”)
“哼……這麼多年的兄弟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鮮血順著他臉頰的毛發滴落,他卻顫顫巍巍的勾起嘴角一笑。
下一秒,一聲狼嘯從胸腔發出,帶著血腥的味道衝出喉間,震散煙雲。
撕心裂肺的狼嘯隨風雪傳入了大殿,帶著幾片雪花飄落在樹前。
忽然,陣陣氣流猛然從長老身後的大樹周身散出,彙成一股清風環繞於樹乾,穿梭於綢緞間。
還未等凱撒反應過來,氣流瞬間爆散,綢帶飄揚,垂垂老矣的大樹此刻卻如盛夏的枝乾般開出千萬紅色枝葉。
氣如疾風,卻不傷人;紅葉搖擺,卻安靜無聲。
隻在刹那間,一聲沒來由的鈴聲忽然於空靈中輕搖,將那山頂上撕心裂肺的狼嘯傳出千百裡,清脆在被呼喚之人心底。
“這是…怎麼回事?!”,氣流吹的凱撒睜不開眼睛,卻沒將那鈴聲響在他心裡。
下一秒氣流漸散,隨風飄蕩的發絲垂落,長老猛然抬手,緊握了凱撒抵在他脖間的狼爪,再次勸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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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彆再執迷不悟了,回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