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大帝與天地相合,在此地堪稱無敵,唯一的弱點,竟然就是他借以強大的規則本身!一旦因果被擾亂,業力反噬,無需我親自出手,此方天地自會將他碾碎!’
一種豁然開朗的明悟與難以言喻的興奮感湧上心頭。
‘原來…所謂的無敵,其命門,就在眼前!’
一股嘗試運用鴻蒙元胎偉力,撬動此地因果線的衝動,悄然在他心中滋生。
他剛欲暗中引動鴻蒙元胎的異動,仔細探究那嫁接因果的可能性——
“顧小友,你誤會了。”
一個平和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內心的盤算。
正是從一開始就被顧長歌那番“超度”言論驚得有些失態,如同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的齊景春。
齊景春自從成為渡劫後,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失態過了。
此刻,這位儒家聖人已經恢複了那古井無波的狀態。
隻是眼底深處,還殘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凝重。
‘看來此子身上的變數,會讓人狂妄不自知啊。’
‘罷了罷了,不跟小孩子見識。’
他輕輕搖頭,語氣舒緩了幾分。
隻有靜止在時空中的幾道驚雷,證明他確實憤怒過。
“誤會什麼?”顧長歌反問。
“我並無仗勢欺人的想法。”
這句話,表麵上是放下了聖人的架子,表明了自己公正的態度,仿佛是在對顧長歌示好。
然而,隻有齊景春自己知道,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那與秘境緊密相連的聖心,竟莫名地輕輕一顫。
一絲極其微弱仿佛被什麼極其危險事物窺伺的感覺一閃而逝。
奇怪?
我坐鎮此地無敵,什麼東西能威脅到我?
他將其歸咎於剛才顧長歌那駭人言論帶來的心神擾動,並未深思。
殊不知,這句看似放過了顧長歌的話,實則是在無意間救了他自己一條性命。
若他剛才流露出一絲一毫以勢壓人的念頭。
顧長歌那針對因果的鴻蒙無上偉力,恐怕已然悄無聲息地觸及了此地的規則脈絡。
齊景春身為坐鎮此地的聖人,秉持儒家正道,自然不可能真的依仗修為強行壓迫一個小輩。
於公,那關乎此界存亡的“變數”之謎,還需要顧長歌和那位神秘女子顧清秋的參與,才能有望解開這小鎮秘境的死結。
於私,方才顧長歌那套“殺人由天裁決”的歪理雖然離經叛道。
邏輯上卻是一時間挑不出漏洞。
搬山猿死了,秘境天道毫無表示,那從規則層麵講,顧長歌確實無錯。
層層剖析下來,秭歸差點吃人是因自己看管不力。
自己看管不力是因顧長歌殺了人導致袁震尋仇,自己需要護住秘境。
而顧長歌殺人…天道默許。
那麼,最終錯的,似乎真的隻有負責“看管”、維持秩序的自己!
這個結論讓齊景春內心苦笑。
這小子殺人,結果錯的是我?
但卻也讓他更加堅定了不能簡單粗暴處理的決心。
“對於看管不嚴之錯,我認了。但我要與你分說的,並非僅僅是此事之對錯。”
顧長歌聞言,眉梢微挑,心中那剛剛提起針對因果線的注意力悄然收斂。
他能感覺到齊景春話語中的誠意,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哦?認錯認得倒是乾脆。看來這位聖人,並非完全不講道理。’
他心念一動,神識內那蠢蠢欲動的鴻蒙元胎重新歸於平靜,散發出朦朧的紫氣,仿佛從未有過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