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長歌牢牢踩在腳底的秭歸,更是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前一秒還看到齊景春一臉勝券在握、風度翩翩地對顧長歌說著‘請顧小友指教’。
結果下一秒,就看到她心目中幾乎無敵的齊先生,被打得吐血倒飛,連站都站不穩,此刻更是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前一秒還因為齊景春出手而心生希望。
眼底帶著笑意的她,此刻卻再也笑不出來,巨大的落差和絕望淹沒了她。
她咬著已經失去血色的嘴唇,不爭氣的淚水混合著冰涼的雨水,洶湧而出。
齊景春的落敗,使得他施加在小巷的時間延緩法則自然也隨之破除。
坐在門檻上的小平安一臉懵逼地甩了甩頭,剛才那種思維凝滯的感覺消失了,他剛要開口喊一聲‘齊先生’,詢問發生了什麼。
下一秒就聽到雨中傳來秭歸帶著哭腔,充滿了憤怒與絕望的尖聲怒罵:
“書呆子!齊景春!你個廢物!沒用的廢物!你怎麼可以敗!你怎麼能敗給一個煉虛境的小賊!”
“你明明說過……你說過會永遠保護我的!你說過在這秘境裡,沒人能傷我分毫!”
“你個廢物!”
“大騙子!”
“我恨你!”
“我恨你!!!”
她的哭聲在雨巷中回蕩,充滿了悲憤與無助。
顧長歌緩緩收回踩在秭歸背上的腳,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腳下因為恐懼和哭泣而瑟瑟發抖的小蛟龍。
目光冷淡掃過靠在牆上氣息萎靡的齊景春,嘴角勾起一抹屬於勝利者的冰冷弧度:
“齊先生,看來結果已經很明確了。你,輸了。”
齊景春點了點頭,沒說話,隻是咳嗽了兩聲。
顧長歌繼續道:
“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雖然你未曾明確答應,但既然你出手乾預,便是默認了這場賭鬥。那麼,這條小泥鰍,現在她的所有權歸我了。你,沒有意見吧?”
齊景春張了張嘴,喉結滾動,還想說什麼維護聖人最後的顏麵,或者再爭取一下,卻感覺喉頭一甜。
又是一口因氣急攻心、道心震蕩而產生的淤血湧上,被他強行咽了下去,嘴角卻依舊滲出了一絲血跡。
這口血,更多是因為憋屈、憤怒和難以置信。
他看著顧長歌那淡漠得不含一絲人類情感的眼神,心中清楚,對方絕非虛言恫嚇,而是真的會毫不猶豫地履行“約定”。
自己此刻聖軀受創,法相破碎,道心不穩,實力十不存一,根本無力再阻止對方做任何事。
一種前所未有的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感,如同這冰冷的雨水,浸透了這位儒家聖人的身心。
“想我齊景春,坐鎮此地一甲子,梳理地脈,調和龍氣,教化生靈,自問已與此地融為一體,聖道圓滿……”
“今日,竟然……竟然在我最強大的合道之地,敗給了一個煉虛境的少年?”
顧長歌不再理會失魂落魄陷入自我懷疑的齊景春,低頭看向腳下哭泣的秭歸。
指尖那縷散發著鴻蒙初開,萬物源流氣息的紫氣再次浮現,緩緩遊動。
“現在遊戲結束了。小泥鰍,該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了。”
看著顧長歌指尖那縷再次浮現的散發著令她靈魂本源都在劇烈戰栗的鴻蒙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