秭歸那雙原本靈動狡黠的眸子裡,此刻充滿了無儘的恐懼與徹底的絕望。
她剛才可是親眼目睹了全過程!
連她心目中幾乎無所不能與此地合道的齊先生,都被此人以那種碾壓般的方式擊敗,打得吐血重傷了!
聖人之軀都受了重創!
連聖人都護不住自己了嗎?
“不……不要……求求你……”
秭歸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帶著濃重的哭腔,充滿了哀憐。
她本能地想要向後蜷縮,逃離那縷可怕的紫氣,但身體卻被一股無形而霸道的力量牢牢禁錮在原地,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隻能無助地看著那縷紫氣如同毒蛇般靠近。
顧長歌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憐憫或動搖。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這條小蛟龍剛才還想引動此地龍氣,可是實實在在想要他的命,若非他身負底牌,手段遠超常人想象,此刻早已魂飛魄散,成為這小巷又一縷冤魂。
“放開你的神魂核心,放棄所有抵抗,自願接納我的烙印。”
他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命令。
“或者,選擇形神俱滅,從此天地間再無你秭歸存在過的痕跡。兩條路,你自己選。”
秭歸嬌小的身軀劇烈地一顫,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混合著雨水,不斷從臉頰滑落。
“可以不選嗎?”
她艱難地轉動眼球,望向靠在牆邊,麵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眼神複雜卻充滿無力感的齊景春。
“你說呢?”顧長歌反問。
秭歸眼中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也在這冰冷的現實麵前徹底熄滅了。
齊景春接觸到她那絕望哀求,帶著最後一絲期盼的目光。
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露出一絲深切的苦澀與濃濃的愧疚。
“對不起。”
他艱難地幾乎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他敗了。
敗得無話可說,敗得徹徹底底。
此刻的他,聖軀受創,本源震蕩,連維持自身狀態都極其勉強,更遑論從眼前這個深不可測手段通天的少年手中救人了。
更何況,儒家最重信諾,聖人更要言行一致,關乎道心。
他既然默許了這場賭鬥,並出了手,那麼就要承擔失敗的一切後果。
若此時再出爾反爾,強行乾預,恐怕立刻就會引來此地天道之力的反噬,屆時恐怕就不是受傷那麼簡單,很可能當場身死道消!
看到齊景春閉目搖頭的動作,秭歸徹底絕望。
最後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和死亡的終極威脅麵前,她那點來自於龍族後裔的驕傲,那點平日裡被齊景春嬌慣出來的小性子,那點可憐的尊嚴,被徹底擊得粉碎,蕩然無存。
“對不起,秭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