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敬笑盈盈地說道:“李將軍實不相瞞,咱家沒彆的愛好,唯有這嘴刁,喜吃,好喝!然常伴君王側,能喝的機會也不多。”
“與李將軍在一起,難得幾日清閒,便令人取出了我珍藏已久的好酒,與李將軍暢飲幾杯。”
“好說,好說,今日不醉不歸。”李俊業也憋得難受,早想能喝吃酒了,真是想睡覺的時候來枕頭。
屋外雨依舊在淅淅的下,兩人已經酒過三巡,李俊業已是紅光滿麵,但霍敬卻是麵色如初。
看來這真是個吃貨,喝貨。
酒桌上李俊業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李俊業,咱家還帶來了一個新聞,李將軍想聽嗎?”
霍敬起身,親自給李俊業滿上一碗。
“請說!”李俊業拿起酒碗,朝他擺了擺手,一飲而儘。
霍敬旋即坐下,並不急著喝酒,而是娓娓道來:“昨日,盧部堂和高公公都已經回京了……”
“盧部堂回京之後,是怎麼做的?”李俊業正襟危坐,不免有些擔心。
霍敬道:“兩人進京之後,高公公如你一般,在午門外請罪,盧部堂則徑直去了詔獄。”
“盧部堂糊塗啊!”李俊業拍了下桌子,歎了一口氣。
“可不是,陛下乃是九五之尊,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我們做臣子的做奴才的,就算是陛下懲罰,也應該高興,盧部堂請罪,雖然沒錯,但錯卻錯在自行去了詔獄,這不是直接將了皇爺一軍,冒犯皇爺天威。”
霍敬麵不改色,又抱起酒壇,就李俊業身前的酒碗,再次滿上。
李俊業道:“沒錯,也不知盧部堂是怎麼想的,想必盧部堂早受夠了氣,滿腹委屈,又加上他倔強的性格,用此方法來宣泄情緒。”
霍敬笑盈盈地道:“人有七情六欲,固然沒錯,可做事也不能不考慮前後,不計後果。”
“那盧部堂最後如何?”李俊業顯得有點緊張了。
“他竟然如此不顧後果的觸怒龍顏,陛下自然就成人之美,讓他下了詔獄了。”
“然後呢?”
“聖恩難測,咱做奴婢的也不能亂說。”
見霍敬開始緘口,李俊業便也不好多說什麼,便繼續問道:“那高公公,後來又是怎麼樣的,陛下見了他嗎?”
霍敬道:“他連宮門都沒邁入,陛下就派人通知他,去南京看守皇陵去了,領命之後,甚至連行裝都來不及收拾,在午門外坐一輛小馬車,被人護送走了。”
“我們這些內臣,和你們朝臣不同,你們是臣子,我們不過是陛下的奴婢,生死忍辱全在陛下一念之間,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說到高起潛的結局,霍敬不免有點兔死狐悲,心中戚戚然,多說了兩句。
李俊業忙出聲安慰道:“這高起潛,擁兵不戰,以至建奴蹂躪關內,就算將他殺一百次,也不解恨,陛下隻不過是派他去南京看守皇陵,已經是法外開恩了,算是高起潛最好的歸宿了。”
“李將軍說的對,陛下大概也是你這樣的意思,陛下心中還是有我們這些奴婢的。”霍敬聽完,心中好受了一些,不禁又感歎皇恩浩蕩。
“按照我和霍公公,近些日子的了解,這些話,應該是有人讓霍公公對我講的吧!”李俊業平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