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這番操作不痛不癢,侮辱性卻極大,他話一出口,劉振的臉“唰”地就紅到了耳根子,本來是想過來熊趙三一把,顯顯自己的能耐,結果反被趙三當眾損得下不來台,臉上跟讓人抽了兩巴掌似的,火辣辣地疼!
他指著趙三,聲音都發顫:“趙三!你他媽這是作死!你敢跟我叫板?”
趙三眼珠子一瞪“咋的?在這裡麵你他媽還敢動我?”趙三梗著脖子,一點沒怵。
“我他媽就動你了!”劉振徹底急了,回頭衝帶來的小弟喊:“給我上!乾他!”
那幾個小弟一聽大哥發話,“呼啦”一下就圍上來,把趙三圈在了中間。
要說趙三的身手,對付一兩個肯定沒問題,真要動起手來,扣天炮、掏襠腿都能用上,可架不住對方來了七八個,正所謂“好狗架不住群狼”,趙三往後退了兩步,眼看就要吃虧。
但你記著,混江湖的,到哪兒都得有哥們兒、有朋友。
就在這節骨眼上,趙三同號子的班長劉正義,領著號子裡的孫小勇幾個人從屋裡衝出來,老遠就喊:“三哥!三哥咋了?出啥事兒了?”
“正義!這逼養的要乾我!”趙三指著劉振喊。
劉正義一看這陣仗,立馬瞪著劉振罵:“劉振!你他媽瘋了?趕緊帶著你的人滾!這是我三哥,你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他媽今天就往死裡整你!”
劉振本來就一肚子火,被劉正義這麼一罵,更不服氣了:“你媽的劉正義!你一個從四平來的,在這兒跟我裝犢子?我早就瞅你不順眼了!這事兒是我跟趙三之間的,跟你沒關係,你他媽彆趟這渾水,聽沒聽見?”
“咋的?你還跟我叫上板了?”劉正義往前湊了一步,眼神比劉振還狠,“我再跟你說一遍,這是我三哥,你彆雞巴得瑟,趕緊滾!”
“滾?我看你是非得要出這個頭是吧?”劉振咬著牙說。
“必須的!”劉正義一點不含糊。
“好!那就連你一塊兒乾!”劉振一揮手,“都上!給我打!”
兩邊的人瞬間就扭打在一起,號子裡的走廊裡頓時亂成一團,電炮、飛腳滿天飛,罵聲、慘叫聲混在一塊兒。
要說這劉正義,本來下手就是真黑,他聽見趙三在旁邊喊“正義!乾他!出啥事兒我擔著!”,更是沒了顧忌。
他一眼瞅見牆角放著的洗臉盆架子——那架子不是鋼的也不是鐵的,是木頭做的,能折能打開,平時就用來架洗臉盆。
劉正義衝過去,一把抄起那木頭架子,朝著劉振的腦袋就砸了過去,隻聽“啪嚓”一聲,那木頭架子當場就被砸碎了,你說這劉振的腦袋有多硬?愣是沒開瓢!
但這還不算完,為啥說劉正義手黑?他撿起架子碎成的木頭茬子,那茬子一頭尖尖的,跟個小紮槍似的,他攥著木頭茬子,朝著劉振的身上“噗噗噗”就紮了好幾下。
沒等劉振反應過來,血就跟噴泉似的“嗚嗚”往外噴,順著衣服往下淌,很快就在地上染紅了一大片。
劉振“哎喲”一聲,腿一軟,“撲通”就倒在了地上,掙紮了兩下,就沒了動靜!
號子裡這頓打打鬨鬨的動靜,哪兒能瞞得住人?
沒幾分鐘,管理員就領著倆獄警衝了過來,扯著嗓子喊:“住手!都給我住手!誰再動一下試試!”
一邊喊一邊用手裡拿的橡皮棍子比劃著,那意思再不停手就不客氣了。
剛才還打得熱火朝天的兩夥人,一聽這聲兒,“哐哐”全他媽蹲地上了,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吱聲了,在裡麵誰也不敢跟管理員硬剛,那不是找罪受嘛。
隨後,動手的人全被管理員帶走問話,走廊裡一下子就安靜了,就剩地上那攤血跡,黏糊糊的汪在那兒,看著就讓人肝兒顫!
當天晚上,趙三就找著了管事的管理員,沒繞彎子,直接遞過去一個鼓囊囊的信封,裡麵裝了五萬大塊。
為啥肯花這麼多錢?因為趙三心裡太知道了:這事兒對自己沒啥影響,但對劉正義來說就不一樣了,把人打成那樣,他100得加刑!
要是平時小打小鬨,管理員看在熟人麵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這次不一樣,劉振雖說沒被紮死,但也傷得不輕,在號子裡出這種事,那叫工作失誤,叫重大事故,管理員也擔不起責任。
所以當時上麵已經打算把這事兒當成典型,立立規矩,殺一儆百,讓其他人都老實點。
可趙三心裡明白,啥規矩啥典型,都沒“米兒”好使!
他拿著這五萬大塊,從上到下打點了一圈,該塞錢的塞錢,該說好話的說好話,硬生生把這事兒給壓了下去,沒讓劉正義受額外的罪。
趙三也講究,知道劉正義是為了幫自己才動手的,咋能讓人家因為自己再多蹲三年兩年?再說了,那年代的趙三根本不差錢,手裡的活錢有的是,花這點錢保朋友,他覺得值。
打這事兒之後,劉正義跟趙三的關係在號子裡就更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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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趙三本身官司打得硬,外麵又有人幫著運作,沒多長時間,他就辦了保外就醫,能從號子裡出來了。
出來的頭一件事,趙三就把自己卡裡麵的錢——有以前哥們兒送的,有朋友幫忙存的——全轉到了劉正義的卡上。
轉完錢他去看劉正義,劉正義一見麵就樂了:“三哥,你咋這麼快就出去了?沒想到啊。”
趙三笑了“咋的,不舍得我,想讓我在裡麵多陪你幾天啊?”
劉振說“那哪能啊?三哥這金貴人哪能在這裡待著?三哥,彆惦記我,我都習慣了,多帶幾天都沒事!”
趙三拍了他一下:“彆扯犢子!我還能盼著你在裡麵遭罪?”
接著正經說:“正義,我把卡裡麵剩的米兒都轉你卡上了,你這兒還得蹲多久?”
劉正義歎了口氣:“減完刑了,已經減到頭了。我原來判了十年,現在已經減了四年,又蹲了四年,還剩兩年就能出去了。”
“行,”趙三點頭,“那你踏實待著,將來出去了,有啥事兒需要三哥幫忙,你儘管吱聲。我這邊隔三差五有空,就過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