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學家範想林說,通過王熙鳳整死周瑞、尤二姐的故事,我們可以發現,王熙鳳的心機外露,她聰明伶俐,善於察言觀色,機變逢迎。在管家方麵,她以嚴著稱,鐵麵無私,對任何人都不留情麵,展現出獨斷專行、鐵血治家的風格。同時,她也善於利用計謀打擊情敵,如借刀殺人之計除掉尤二姐。然而,她的心機過於明顯,鋒芒畢露,不僅對自己狠,對彆人更狠,這種狠辣雖然贏得了一時,卻最終導致了她的淒慘下場。這是後話。
劉傻子教授說,我們可以看曹雪芹的描述十分細膩——
賈蓉忙上來勸:“叔叔解著些兒,我這個姨娘自己沒福。”說著,又向南指大觀園的界牆,賈璉會意,隻悄悄跌腳說:“我忽略了,終久對出來,我替你報仇。”天文生回說:“奶奶卒於今日正卯時,五日出不得,或是三日,或是七日方可。明日寅時入殮大吉。”賈璉道:“三日斷乎使不得,竟是七日。因家叔家兄皆在外,小喪不敢多停,等到外頭,還放五七,做大道場才掩靈。明年往南去下葬。”天文生應諾,寫了殃榜而去。寶玉已早過來陪哭一場。眾族中人也都來了。
考古學教授張洪德說,我對於《紅樓夢》中王熙鳳逼死尤二姐這一段故事印象很深,鳳姐整死了尤二姐,對尤二姐的喪事一毛不拔——
賈璉忙進去找鳳姐,要銀子治辦棺槨喪禮。鳳姐見抬了出去,推有病,回:“老太太、太太說我病著,忌三房,不許我去。”因此也不出來穿孝,且往大觀園中來。王熙鳳繞過群山,至北界牆根下往外聽,隱隱綽綽聽了一言半語,回來又回賈母說如此這般。賈母道:“信他胡說,誰家癆病死的孩子不燒了一撒,也認真的開喪破土起來。既是二房一場,也是夫妻之分,停五七日抬出來,或一燒或亂葬地上埋了完事。”
鳳姐笑道:“可是這話。我又不敢勸他。”正說著,丫鬟來請鳳姐,說:“二爺等著奶奶拿銀子呢。”鳳姐隻得來了,便問他“什麼銀子?家裡近來艱難,你還不知道?咱們的月例,一月趕不上一月,雞兒吃了過年糧。昨兒我把兩個金項圈當了三百銀子,你還做夢呢。這裡還有二三十兩銀子,你要就拿去。”
神話學者夏青說,王熙鳳整死了尤二姐,還百般裝著好人一樣,隻是賈璉這個男渣對尤二姐還是有點感情,平兒這人還是有點同情心——
說著,命平兒拿了出來,遞與賈璉,指著賈母有話,又去了。恨的賈璉沒話可說,隻得開了尤氏箱櫃,去拿自己的梯己。及開了箱櫃,一滴無存,隻有些拆簪爛花並幾件半新不舊的綢絹衣裳,都是尤二姐素習所穿的,不禁又傷心哭了起來。自己用個包袱一齊包了,也不命小廝丫鬟來拿,便自己提著來燒。
平兒又是傷心,又是好笑,忙將二百兩一包的碎銀子偷了出來,到廂房拉住賈璉,悄遞與他說:“你隻彆作聲才好,你要哭,外頭多少哭不得,又跑了這裡來點眼。”賈璉聽說,便說:“你說的是。”接了銀子,又將一條裙子遞與平兒,說:“這是他家常穿的,你好生替我收著,作個念心兒。”
平兒隻得掩了,自己收去。賈璉拿了銀子與眾人,走來命人先去買板。好的又貴,中的又不要。賈璉騎馬自去要瞧,至晚間果抬了一副好板進來,價銀五百兩賒著,連夜趕造。一麵分派了人口穿孝守靈,晚來也不進去,隻在這裡伴宿。
話說賈璉自在梨香院伴宿七日夜,天天僧道不斷做佛事。賈母喚了他去,吩咐不許送往家廟中。賈璉無法,隻得又和時覺說了,就在尤三姐之上點了一個穴,破土埋葬。那日送殯,隻不過族中人與王信夫婦,尤氏婆媳而已。
劉傻子教授說,我們再來看寶玉與薛寶釵的故事——
鶯兒,是寶釵的丫頭。寶釵戴個金鎖,薛家就渀佛金貴起來,丫頭叫黃金鶯,媳婦叫夏金桂;薛姨媽就四處散布寶釵須要有玉的人才可相配;鶯兒就可以不給寶玉倒茶,不顧羞怯,不懂矜持,一味和主子談論“一對兒、一雙兒”的話題。
寶釵說到要看寶玉的玉,看了又反複念著玉上的字“莫失莫忘,仙笀恒昌”時,居心已顯而易見,之後,又刻意埋怨鶯兒,為何不去倒茶,也跟著發什麼呆!心領神會的鶯兒立即接口道:“我聽這兩句話,倒象和姑娘的項圈上的兩句話是一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