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輕輕觸摸著鏡中自己的臉頰,冰涼的觸感無比真實。
“桃夭……也還活著……”
她喃喃自語,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失而複得的顫抖。
在永恒的靈境中,她曾無數次看到桃夭在自己麵前消失,那種絕望足以摧毀一切。
而現在,她回來了。
希洛閉上眼,再睜開時,所有的恍惚與迷茫都已褪去。
她推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套房的客廳裡,燈火通明。
黑玫瑰坐在輪椅上,正努力地仰著頭,試圖去夠百合遞到嘴邊的食物,臉上是一種可憐巴巴的表情。
“百合,你就稍微喂一下我唄……”
百合一臉嫌惡地將手裡的竹簽又舉高了幾分,讓黑玫瑰的企圖徹底落空。
“滾啊!”
她的回應毫不留情。
“這種街邊的小吃,我能想起來給你買一份回來就不錯了。”
“你還想讓我喂你?你以為你是三歲小孩嗎?”
黑玫瑰的表情更委屈了。
“可是,我是殘疾人,是一個廢物啊。”
她拍了拍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
“你怎麼能這麼冷酷地對待一個可憐的殘疾人?”
百合發出了一聲嗤笑。
“嗬!你少給我在這裡裝模作樣!”
“以教團的基因科技,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重新站起來。你自己不願意而已。”
“而且,你斷的是腿,又不是手!”
百合將手裡的食物直接塞進了黑玫瑰懷裡,力道大得讓輪椅都向後滑了一小段距離。
希洛看著麵前這兩個完全無視了自己存在的女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她沒有多說什麼,目光越過她們,落在了茶幾上。
那裡放著幾份用紙袋裝著的小吃,其中一份還冒著嫋嫋的熱氣。
那是回來的時候,百合順手買的雪國特色烤年糕。
那個時候,它是熱的。
現在,它也還是熱的。
那股溫熱的白氣,在希洛眼中,卻比任何恐怖的景象都讓她感覺心悸。
在她的感知裡,自己明明經曆了沒有止境的輪回,在無儘的痛苦中磨礪精神。
可對於現實世界而言,或許連一分鐘都不到。
一場無比真實的幻夢。
這就是永恒的力量。
希洛的身體裡,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永恒妖精……同樣很危險。
甚至比終末那種純粹的毀滅,更讓人難以捉摸。
如果她也待在桃夭的身邊,並且……也對桃夭有彆的想法……
一想到這裡,希洛隻感覺壓力又大了幾分。
似乎,自己的敵人,遠不止終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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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與黑玫瑰打鬨的百合,這時也終於注意到了從房間裡出來的希洛。
她停下了動作,看向希洛。
“希洛,你不是說想要休息一下嗎?”
百合主動開口。
“還是說你也餓了?想跟我們一起吃點東西?”
希洛收回了目光,臉上的情緒已經恢複了平靜。
“不了。”
她隨口敷衍了一句。
“我準備去洗個澡再休息。”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那兩人,徑直走向了浴室的方向,將那兩個女人的吵鬨聲關在了門後。
……
與此同時。
酒店的頂層總統套房內。
永恒的意識同樣從那片純白的靈境中脫離,回歸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精神上傳來一陣強烈的疲憊感。
維持那種高強度的時間扭曲,對她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
然而,她剛一回過神,就發現眼前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桃夭不知何時湊到了她的麵前,兩人的臉頰幾乎要貼在一起。
永恒差點被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
她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身體,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你……你乾嘛?”
桃夭沒有回答,隻是歪了歪頭,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
“小恒,我看你最近老是發呆。”
“是有什麼心事嗎?”
永恒被這突如其來的靠近驚得身體一僵,整個人都繃緊了。
她慌張地撇開視線,根本不敢去看桃夭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沒……我隻不過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而已。”
她的聲音很小,帶著一種底氣不足的飄忽感,試圖用這種方式蒙混過關。
然而,桃夭顯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哦?”
桃夭的腔調拖得長長的,溫熱的呼吸拂過永恒的耳廓,帶起一陣細微的癢意。
“是什麼事情呀?”
她又湊近了幾分,幾乎是貼在永恒的耳邊輕聲詢問。
“方不方便分享出來,讓我也聽聽?”
這副不問到底誓不罷休的模樣,讓永恒感覺自己的頭皮都開始發麻。
她能感覺到,桃夭的追問並非單純的好奇,那裡麵藏著一種探究,一種審視。
永恒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識地想要將自己與希洛的約定全盤托出,但話到嘴邊,又被她強行咽了回去。
不行。
還不能說。
這件事情,是她與那個新生妖精之間的秘密。
更何況,以桃夭的性格,要是知道了自己正在偷偷“培養”她看上的女仆,天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一想到那種可能性,永恒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哎呀!”
她猛地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動作大得差點將身上的毯子甩到地上去。
永恒漲紅了臉,帶著幾分被逼急了的惱怒。
“都說了沒什麼了!”
“彆問了!”
她鼓起腮幫子,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有氣勢一些,但那雙標誌性的黑眼圈,卻讓她這副模樣顯得毫無威懾力,反而多了幾分稚氣。
“以後你就會知道的,原初!”
她丟下這句模棱兩可的話,便手忙腳亂地從沙發上爬了下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就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快步走去。
那背影,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落荒而逃的倉促。
桃夭沒有去追。
她隻是站在原地,看著永恒那略顯狼狽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後,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
房間裡重新恢複了安靜,隻剩下窗外風雪的呼嘯聲。
桃夭慢悠悠地直起身,走到永恒剛剛躺過的沙發旁,伸出手,輕輕撫過那片還殘留著對方體溫的區域。
永恒自以為隱藏得很好。
那副慌張失措的模樣,也確實演得活靈活現。
隻可惜,她麵對的是桃夭。
就在剛才,永恒意識回歸身體的那一瞬間,一股極其微弱,卻又無比純粹的權柄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粒石子,在規則的層麵上蕩開了一圈細微的漣漪。
那波動轉瞬即逝,微弱到就算是終末站在旁邊,也未必能夠捕捉到。
但桃夭感覺到了。
身為最古老的原初妖精之一,
她對於同源權柄的感應,敏銳到了極致。
她能清晰地分辨出,那是獨屬於永恒的,與“時間”相關的力量。
永恒動用了她的權柄。
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她究竟用這力量去做了什麼,桃夭就不得而知了。
是單純地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還是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悄悄地進行著什麼計劃?
桃夭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唉,這些問題妖精,一個個想法這麼多……
終末那個小丫頭,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摧毀所有除她之外的妖精,然後把所有看不順眼的東西都碾碎,心思單純得可怕,也危險得可怕。
而永恒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整天一副睡眼惺忪,睡不醒的模樣,而背地裡的小動作卻一點都不少。
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要不是剛好能將她們都留在身邊看著,
天知道會捅出多大的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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