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盼萬盼,總算把侯爺盼回來了,瞧把老夫人高興的。”貼身婢女秋月笑著扶著老夫人道:“您慢點,可千萬彆摔著了。”
“快去通傳廚房,可以傳膳了。”老夫人邊走邊說。
秋月道:“奴婢已經讓人通知了。”
身高腿長的趙肅三步並做兩步,一路穿過一扇又一扇垂花門,終於到達正廳。
老夫人看到身上還穿著鎧甲的趙肅,眼淚立馬漫上眼眶。
“我的兒......瞧塞北的風沙都把你給吹成什麼樣了。”
老夫人身旁的秋月看向趙肅,他的臉的確黑了許多,胡茬也沒來得及處理,皮膚被邊關的烈日和朔風打磨得粗糙了不少。
十年前的趙肅還被稱作玉麵少將,現如今在風吹日曬的洗禮之下,臉上的每塊皮膚都仿佛刻著塞外的飛沙與刀光。
秋月不敢直視趙肅的眼睛,隻抿唇笑著,低眉順眼道:“侯爺可算是回來了,自從您出征,老夫人每天都要跟奴婢們念叨您呢。”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夫人走上前,拉著趙肅的手臂:“可沒受傷吧?”
趙肅收起身上的殺伐之氣,臉上露出笑意:“沒。日頭大,母親快進屋裡說話吧。”
“聖上雖設宴,但宴上你必定沒吃什麼。”老夫人說:“膳廳已經備好了飯菜,咱們一家人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我讓你二弟也抽空回來吃飯。”
趙肅的二弟趙嵐正在太府寺內任職一個小小文官,每天五更天就要起床去皇城上職。
“好,母親稍等片刻,我先去換下這身甲胄。”
趙肅去了澄心院。
付疏月在世前,他常住的是澄心院的前院。後來娶了付懷楹,她沒有住進付疏月住過的院子,而是選了荷香院。
平日需要合房的日子趙肅才會留宿荷香院,平時還是住在澄心院的前院。
還沒走到澄心院的大門,就見趙扶搖從院子門口跑了出來。
看到趙肅,趙扶搖眼睛都亮了。
“阿耶!!”
看見小女兒,趙肅臉上的表情更柔和了,眼中也帶著笑意。
“遙遙。”
趙扶搖衝進趙肅的臂膀裡,被趙肅鉗住腋下舉了起來:“遙遙又長高了不少!”
“阿耶一去就是將近一年!遙遙想你。”
“我也想遙遙。”
趙肅蹲下身,將趙扶搖抱在懷中。
甲胄上沾過風沙鮮血,味道不是那麼好聞,被趙扶搖嫌棄了:“阿耶身上臭臭的。”
“那等阿耶換下甲胄再抱你。”
身後的常嬤嬤眼眶濕潤:“侯爺總算是回來了,大公子和二小姐平時十分思念您。”
“圖南呢?”趙肅問。
“大公子上學去了,老奴已讓人去接大公子了。”
趙肅應了一聲:“我不在這的這段時間裡,府中一切可好?”
常嬤嬤躊躇了一番,隨後才道:“好!一切都好,隻是都盼著侯爺您早日歸來呢。”
趙肅沒什麼表情,隻應了一聲。
常嬤嬤不敢直麵趙肅的眼睛,也沒辦法從趙肅的反應中判斷他的態度,於是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