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覽群書算不上,不過是自己的一些見解,在眾貴人麵前班門弄斧罷了。”
趙徽這時才慢悠悠放下扇子,揚聲道:“夫人還是謙虛了,女流之輩有此見解已是比尋常男子都要難得。”
“隻是‘農’乃國之重本,若人人皆為錢財而去經商,天下必將大亂。”
站的位置不同,思考的角度當然也就不一樣。
付懷楹知道以趙徽的出發點,一切都以江山社稷為主。
現如今隨著交通道路以及人口的發展,經商致富的成功率越來越高,很聰明的商人能在短時間內集聚大量財富。
商人這一階層成為了影響社會和政治的新生力量,會對士大夫甚至統治階層產生嚴重的威脅。
比起農民附著於土地,易於管理和控製。商人的流動性強,是潛在的安全隱患。
於管理者而言,商人就是要打壓、控製、加以防範的,這是一類不可控的人群。
將他們的政治地位降至最低,是理所當然的。
可階級鬥爭的結果,就是讓一個好職業幾千年來無法翻身,成為腳底泥。
付懷楹既然準備利用自身具備的前瞻性積累財富,就必定要為自己選擇的道路鋪就一條康莊大道。
原本她看中的是未來的丞相王卿禾,現如今趙徽才是那個最適合的人選。
長公主就是最好掃清障礙的一把利劍。
隻是在長公主府內討當著其他人的麵論朝堂大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因此付懷楹淡淡一笑:“長公主所言甚是,是我淺顯了。”
兩人對視,對方眼中皆是蒙了一層紗。
此時一群宮裝婢女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往小幾上擺放餐碟。
“端午將至,廚房做了些玉露團,請各位貴人們品嘗。”
底下鋪就著竹葉,上頭擺著四顆大小均勻的半透明團子,裡頭包裹了玫瑰豆沙,蒸熟後點上了細碎的金箔,看上去格外小巧精致。
付懷楹嘗了一顆,果然軟糯香甜,一口一個剛剛好不會膩。
昶王妃和嘉慈縣主也一人撚起一顆送入口中。
嘉慈縣主身著的輕薄衣袖從手臂上滑落,露出腕間一對鑲金白玉鐲。
昶王妃眼尖瞧見了,用茶清過口後笑道:“縣主腕間的‘金玉滿堂’可真是稀罕物呀!”
付懷楹聞言抬眸看去,一眼便瞧見了嘉慈縣主手腕上的鐲子。
上頭的白玉溫潤通透,一絲雜質也沒有,與那金燦燦的黃金互襯,交相輝映,使的鐲子更顯華貴富麗。
付懷楹記得嘉慈縣主乃是昌平郡王的女兒。
按道理來說,除去皇太子的兒子可以封為郡王,親王兒子若得帝恩也可封郡王。
而這昌平郡王並非皇親國戚,乃是先皇的一位寵臣,去年剛剛致仕。
嘉慈縣主是昌平郡王的獨女,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他向皇帝求了恩典,封了縣主。就算嫁人後也是一直住在京城的縣主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