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林煜口述“著作”的《農政全書》,朱瞻基一開始也不甚理解,但配合著林煜邊講邊解讀。
朱瞻基很快就意識到,這部《農政全書》對大明而言,到底有著多大的意義與價值。
說它是另一個“化肥神方”都不為過。
作為中國古代五大農書之一,徐光啟著作的《農政全書》,不但集前人農學之大成,而且還罕見的總結了曆朝農學所忽略的部分——農政。
無論是最早西漢泛勝之的《泛勝之書》,還是之後北魏賈思勰的《齊民要術》,亦或是離得最近的元朝王禎的《農書》。
雖然這幾位都貫徹了以農為本,但他們的重點卻隻放在了技術和知識層麵,對農政的關注幾乎可以算是忽略不計。
哪怕首次提到了“備荒論”的王禎,也隻寫了不到兩千字的篇幅,而徐光啟的《農政全書》,卻是難得將農政、農學單獨分成上下兩部。
前半部講農政,後半部講農學,二者結合,才能確保更長遠的農業生態。
曆史上的《農政全書》,正式刻板刊印於崇禎十二年,也就是徐光啟去世六年後。
明朝大廈將傾,無力回天。
正式刊印的《農政全書》“大約刪者十之三,增者十之二”,但餘下的12目,60卷書冊,依舊還是對後世農業影響深遠。
整部《農政全書》字數約為50萬字,朱瞻基、於謙兩人輪流抄書,也隻抄完不到三分之一。
具體分卷可分為:
農本3卷、田製2卷、農事6卷、水利9卷、農器4卷、樹藝6卷、蠶桑4卷、蠶桑廣類2卷、種植4卷、牧養1卷、製造1卷、荒政18卷。
這其中,又以荒政、水利為要。
朱瞻基對這兩部的記憶非常清晰,因為寫的字數太多,差點沒把他手給抄斷。
荒政18卷中,總結了曆朝對於備荒的經驗政策,並且統計了曆朝水旱蟲災的規律現象,包括救災措施的利弊研究,與災荒年間可供臨時充饑的草木野菜種類。
徐光啟通過總結曆朝發生過的一百多次蝗災,發覺但凡曆朝蝗災,普遍多發於夏秋之間。
因而得出結論:“是故涸澤者,蝗之原本也”。
說人話就是,蝗蟲喜歡在乾涸的湖泊土壤地裡產卵,從而形成巨大的種群數量,誘發蝗災。
要解決的這個問題,唯有先解決這些涸澤乾湖。
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
好像在哪裡聽過!
沒錯,這也是後世紅色政府,治蝗的主要手段。
林煜回憶到這裡時,都不由覺得佩服,這徐光啟真特娘是個人才!
隻可惜,沒趕上好時候。
明末不是一二部《農政全書》,幾個名臣良相,就能力挽狂瀾,扶大廈於將傾的。
“是故涸澤者,蝗之原本也,欲除蝗,圖之此其地矣。”
朱高熾下意識將這句話記下,又驚覺想起,林先生已經在寫成書了,倒是不用那麼著急,隨即又問道。
“林先生這次授課,可還講了什麼?”
朱瞻基糾正道:“父皇,林先生說了,這並非是授課,隻是對此書的解讀,此書作者是另外一位大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