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跟後世的臨時工轉正條件一樣,吏員要想“上岸”,難度甚至隻會更高。
普通吏員想做官,必須通過兩次外考和一次京考,且都合格的情況下才能獲得升官的資格,如果三次考試都沒通過,就需要繼續乾9年,等待重考。
而且,即便你能通過考試,晉升為了官員,擺脫了吏員的身份,你的官職也必定是最末流,要想繼續升官,還要看所在衙門的級彆。
如果是一品衙門,那吏員最高能乾到正七品,也就是一個縣令的級彆。
如果任職的隻是二品衙門或者三品衙門,那不好意思,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縣令,能做個八品縣丞就算頂天了。
而且,這還隻是仕途上的困境,還有吏轉官要麵臨的困境,明初的時候因為戰亂剛結束,國家百廢待興,所以官職空缺較多,吏轉官還有些機會。
可時間越靠後,讀書人越來越多,總有人會落榜,落榜讀書人大多都變成了新的吏員(明朝吏員的三種來源:鄉鎮選拔、落榜考生、被貶官員),就導致官職空缺壓根不夠用。
明初北京吏員不滿500人,到了正德年間,就已經超過了5000人,足足翻了十倍。
哪怕真有人考過了三次試,大概率也是一直排隊等空缺,活著的時候能等到都算你運氣好了。
不過,吏員雖然在官場鄙視鏈的底端,但從老百姓的角度來說,吏員仍然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官爺”。
雖然吏員的俸祿待遇不是很高,這在曆朝曆代都差不多,幾乎沒有哪個朝廷想過給吏員發俸祿,但是吏員本身在工作的時候是存在著很多油水的。
所謂“領持大概者,官也”,而“辦集一切者,吏也”。
就從字麵意思去理解,吏員便是一個什麼事情都乾的衙門基層工作人員,也正因為什麼都乾,所以吏員的地位看似很低,但權力卻是大的驚人。
朱高熾雖然才登基皇位不到一年,但前麵監國二十二年也不是白乾的,稍微一細思就弄明了問題的嚴重性。
因為大明近乎斷絕了吏員升官的可能,而吏員參加科舉在製度上雖沒有明令禁止,但有明一朝真正允許吏員考科舉的,總共也就建文、正統、景泰、成化、弘治、嘉靖這幾位皇帝。
而且能考上的不到一手之數,建文朝隻有一位叫做王亨的吏員考過了鄉試,後麵的會試還是落榜了。
唯一最好的景泰帝,倒是在七年下過一道詔書:“各鄉試取士額數,兩京各一百三十五名,五名取雜流。”
全國幾十萬、上百萬吏員,僅分配了五個鄉試名額。
最終考上的也隻有三人,而且都是來自北平的京吏。
換言之,除非你是北平的京吏,趕上了好時候,或許還有那麼一絲成為官員的機會。
但地方吏員,想都彆想!
既然沒有做官的機會,這輩子都是吏員了,那還能追求什麼呢?
升官發財……那就發財吧!
吏員“辦集一切”,本身就掌握著隱形的龐大權力,隻要他們將權力通過尋租,用於斂財。
踏出了第一步,那後麵就不可能再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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